絡腮胡大漢沒有去追宋小開,而是坐在被撞毀的車裏吹豎笛,笛聲很輕而且沒有什麼旋律可言,完全就是堆砌起來的淩亂音符,這陣很輕微的聲音卻有著極強的穿透力,遠到修車鋪裏的老高頭都察覺到了這曲攝人心魄的魔笛聲。
“碧海生潮,殺心頓起。”老高頭皺起了眉,“最近怎麼這麼多邪祟,害得我都不能過快活日子了。”
魔笛的覆蓋範圍極廣,正所謂野火春風,無孔不入,幾乎整個城市的普通人此時都已經受到了魔笛聲的影響,但真正出現異常的隻有宋小開身邊的這幾名保安,他們正拿著木棍無休無止地胖揍著宋小開,而且下手極狠,完全就是要把人打死的節奏。
宋小開吃不住痛,隻好躲在桌子下麵,並且無師自通地捂住了口鼻,幾個保安立刻就找不著他了,可見受魔笛影響的人並不能保有完整的智力水平,單純的隻是牽線木偶而已。
吹笛子的壯漢發現被操控者失去了目標,立刻改變了策略,既然找不到要殺的目標,那就讓受控者把整個地方都毀掉好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看著這幫保安正在房間裏麵四處打砸,宋小開有些不祥的預感,他看到其中一名保安已經被倒下的櫃子壓傷了腿,卻依舊在不停地打砸周圍的事物,心中也頓生惻隱,“這妖術也實在可恨,操控別人殺人,自己站在幹岸上,不是大丈夫所為。”
老高頭跟宋小開的想法一致,而且他不僅有想法更有辦法,這魔笛乃是西方傳來的低級妖法,對付些尋常之人還行,擺在真正的修道者麵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卑猥之人,讓老夫教教你怎麼正大光明地殺人!”老高頭拿出自己的破蒲扇,粘滿了黑泥的指甲在枯芭蕉葉上劃了兩下,一陣不可見不可察的勁風應聲刮起,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和煦春風,不是肅殺秋風,而是大中至正的天罡風,這風自魔笛主人腳底的湧泉穴下刮起,有如三十六把精鋼寶刀,剮得他肝腸寸斷,皮毛不存!
想解天罡道法隻有一招,就是立刻切斷雙腳,沒有湧泉穴自然可以抵擋,但魔笛主人沒有這種果決心腸,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天罡風剮成血水,隻留下一根粘滿了血跡的魔笛。
“沒事兒了?”宋小開看著昏死在地的幾名保安,心中隱隱膽寒,剛剛這幾個家夥如同僵屍一樣亂砍亂殺,實在有點嚇人,宋小開留下了自己僅剩的幾百元在桌子上,“哥幾個因為我受苦了,這點小錢拿去買點跌打酒,算是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做完這些事情以後,宋小開也不敢回事發地點去看,靠著自己的腳力步行回了家,結果在家門口被房東堵上了。
“宋小開,你什麼時候交房租啊?”宋小開的房東是個重逾兩百斤的胖女人,這個女人說話就好像風箱一樣哼哧哼哧喘氣。
“李嬸兒,您別著急啊,我剛找著工作,這不還沒開工資呢嘛。”宋小開賠著笑臉,其實李嬸兒這人人還不錯,除了她沒人肯賒給宋小開三個月的房租還讓他繼續住在筒子樓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