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說開,飯桌上一片祥和,氣氛融洽的不像話,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吃著飯。

突然淩錦心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轉過頭看向鬱珩:“你今天搬來華陽宮,皇上應該知道吧。”

鬱珩道:“知道。”

事實上,今天給他搬東西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東西物件也都是皇上一手操辦的。

一國皇帝,做到如此地步,不管之前對他做過什麼,也算是對他仁義至盡,給足了他麵子。

但是這些鬱珩絲毫不在意,他隻是單純想知道淩錦心下一個問題是什麼。

淩錦心見他回答後才接著問,她將嘴裏的飯菜咽下:“昨兒皇上來的時候給我說了你今天來,還順便提了你的學業。”

“說是讓你自己選,是跟著其他皇子去勤徑院,還是著人在華陽宮學著,怕你一開始就去一個新的地方不適應。”

這話說得很委婉了。

鬱珩自從五歲起,就被丟在冷宮,以前從來沒有受過正經係統的教育,直到現在皇上對他有所改觀,才有了進學的機會。

估計任誰都想得到,鬱珩怕是在之前好些年都是蹉跎過去的,讀書識字什麼的怕是很難。

但是實際上,鬱珩即使是在冷宮,也沒有荒廢過一日。

以前老太監還在的時候,他就求著老太監給他搞來幾本書,大部分時候老太監都是置之不理,因為認為他是在做無用功。

畢竟任誰也不會想到鬱珩還會有翻身的機會。

但是也有少數幾次心情不錯的時候,會用東西從冷宮其他人的手上換來幾本破舊千字文或者運氣好的話可以換來經書。

老太監死後,他也用盡辦法搜羅盡他最大的努力找尋書籍。

實際上,他現在的所學到的東西並不會比那些皇子們學到的少。

反而是他現在看的東西太多,太雜,沒有那些皇子們學的係統,以至於很多時候他用某個知識的時候頭腦比較混亂,出現的東西很多。

鬱珩沒有糾結猶豫,開口就想說去勤徑院學習。

倒不是想要在那些皇子麵前表現,或者說是在皇上麵前刻意展現他的驚人才能,叫人對他另眼相待,洗刷對他的看法。

當然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其中的因素,更大的一部分讓鬱珩神向往之的。

是勤徑院彙集了全大周最頂尖的學者,他們是大周學術研究最頂級的象征,是在各自領域將學問做到極致的人。

鬱珩現在急需要補充大量的知識,他很渴望能以此迅速壯大自己的力量,豐滿自己的羽翼。

雖然現在的他有皇帝護著,但實際上外強中幹,境遇岌岌可危。

甚至現在的他不得不依附於皇帝。

一旦皇帝對他的態度轉變,變成原來的樣子又或者是在外人麵前對他的態度稍差,都會引來非常多的口水之爭。

他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變成像以前一樣,甚至連以前的不如的被寄養在冷宮的廢棄皇子。

隻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讓不再顧忌皇帝的眼色,不用管別人的所言,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前仆後繼的為他說話。

弱者沒有權利反抗。

所以……

不管皇帝和淩錦心的意見是什麼,即使二人明裏暗裏暗示他與他意見相悖。

他要選擇的答案也顯而易見。

鬱珩看著淩錦心正準備說出口,淩錦心卻話鋒一轉:“不過皇上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鬱珩怔忪一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旋即將本要說出的話咽下去。

“我也得給你找個先生補補,聽說你前段時間在家都沒怎麼進學?要是鬱珩要在宮裏學,就讓你也跟著一起學學。”

淩錦心恨鐵不成鋼:“省得你成天無所事事,不思進取。”

虞歲桉正苦淒淒的跟水煮白菜作鬥爭,猛然一下被點到名字,懵逼的抬起頭,眼底是一片迷茫。

很明顯是還沉浸在世界上怎麼會有水煮白菜這麼難吃的東西的困惑之中,征愣折還沒有反應過來。

“啊”了一聲,是瞪著眼懵懂的下意識回答。

像一隻乖順溫軟的小兔子,啃著不喜歡的大白菜,糾結著抬頭,不經意間的動作流露,就能輕而易舉的可愛不做作。

她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之後麵上神色變換,驚恐非常。

“什麼!!?我也要跟著進學!!!??”

虞歲桉囧了,苦著一張臉。

她確實不怎麼愛學那些詩詞歌賦,別人家的貴女都是能文能武的,女紅刺繡樣樣精通。

到了她這裏,就變成了一看書本就腦子大,什麼都不想幹,隻想每天閑散著做一條舒服的鹹魚。

吃吃喝喝的玩玩樂樂,從來沒想過有什麼大誌向。

所以她對於讀書進學這件事情總是不怎麼上心,入宮前她一場風寒停了不少日子的學,一直拖著到進宮都沒有再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