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感受不到一絲痛苦了,水灌進體內也好,斷掉了骨頭也好,他隻覺得身體輕飄飄地,一點點在下沉。他看向虛幻的水光泛出的紅暈,似乎視線不再扭曲,而另一個“自己”也好像不再和他爭奪身體,並且與他融為了一體。
“我……是要死了吧……”加西亞幾乎放棄了思考,“這是……什麼?”他看著紅暈下出現了的模糊畫麵,好像變得愈發的清晰。
阿梅爾國立孤兒院
“哥哥,爸爸媽媽不要我們了……”弟弟牽著加西亞的小手,哭的很凶。
“為什麼?是我昨天沒有認真向神祈禱嗎?”加西亞受弟弟的影響,也哭的稀裏嘩啦。
“不是的!我敢向神保證!”弟弟抹去眼淚,握著加西亞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爸爸媽媽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就拋棄我們的!”
“海姆·斯內普,加西亞·斯內普,過來領你們的生活物資!”一個十分健碩的修女扛著他們的物資,大聲嚷道。
加西亞剛想伸手觸碰,刺痛就湧了上來,這段回憶就一點點消散了。“這是過去的我?為什麼我……”
加西亞失去了意識,一點點沉入水底。
……
“醒醒。”一個耳光突然扇向加西亞,他迷迷糊糊地醒來,雙眼微眯,一個漆黑的東西占滿了他全部的視線。他艱難地睜開眼,發現這是位帶著黑色鳥嘴麵罩的人,這個麵罩下緣已經沒有了,暗黑色的疤痕沿著嘴角一直延伸到太陽穴,金色的細線將麵罩和臉縫合在了一起,他有著檀灰色長發,黑色的披風破破爛爛,濕噠噠地垂著,將身形悉數遮住,分辨不出雌雄。他將加西亞扶靠在床沿,濃厚的苯酚味讓人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
“你終於醒了,大小姐?”他發著宛如野獸低吼的聲音,隻有說話的時候,才能讓人勉強清楚他曾經是一名男性。
“……啊?”加西亞沒緩過神來。他看了看四周,確定除了他隻剩自己後,一臉震驚:“你在叫我?叫我大小姐?”
“是的,大小姐。我是弗裏蘭德蘭的護衛,你可以稱呼我列烏.尤金斯。”列烏.尤金斯回答道。
“萊斯利的護衛?”加西亞搖著比他體型要小上兩圈的列烏的肩膀,“那他還好嗎?剛剛的爆炸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裏?還有……”
“停,停,打住。大小姐,我無法回答你這麼多問題,最多回答你兩個。”列烏有點反胃。
“……行,那第一個問題:萊斯利怎麼樣了?”加西亞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現在交的第一個朋友還好嗎。
“嗯……大小姐,我出現在你麵前就說明主人已經,額,已經離世了。”列烏沒有一絲悲傷,他隻會奉命行事,在工作中不會摻雜任何個人的情緒。
“你別騙我,這也太突然了……”說著,加西亞心裏一沉,本來從他被那幾個人搭話開始就已經不對勁了!“他……真的?”
加西亞捂著腦袋,蜷在病床上,不斷梳理著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也不斷在控製自己的情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列烏沒有打擾加西亞,任由他在那裏蜷縮。他抬頭看向窗外,天空已經烏雲滾滾,電光若隱若現。“天公不作美啊……”列烏心想,對著江橋的方向微微地嘴角上揚,黑色的疤痕下出現了一個長長的裂口,沿著疤痕一直到太陽穴,十分猙獰。
良久,
加西亞慢慢回過神來,抬起頭,對列烏說:“他還真是過分呢。”
列烏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問道:“這算一個問題嗎,大小姐?”
加西亞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皺著眉,笑著說:“不算。”
列烏聽完,有些感慨地說:“他真的很過分呢……”
“等等!”加西亞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麵前這個怪人一直稱呼自己'大小姐'!這個問題的探究比他所經曆的事情更為重要!其他的事可以自己分析,而這個不行!
加西亞突然話鋒一轉:“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叫我大小姐?”
這下到列烏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加西亞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也很有趣就是了。
“大小姐,一般來說,先是遇到奇異事件,然後遇到帥哥,然後又因為另一個事件而沉睡,醒來有遇到奇特的人,這要是在小說裏可是女主角才有的待遇呢。我在服侍主人,他是少爺,那麼相對的,我現在服侍你,理應稱呼你大小姐。”
“唔……什麼邏輯啊!狗屁不通好嗎!”加西亞震怒,晃動列烏的力度更大了。
“……行了,我問題也問完了,你呢?還要繼續留在這嗎?”加西亞感到疲憊。
“我說了,我是來服侍你的,大小姐。況且,我還幫你墊付了住院的費用,我還等著你還我呢。”列烏在提到錢的時候,加西亞總覺得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