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女人的母性意識在意識中占據了最上峰。
“林含雪。”桑榆上前一步坐在了床邊上,“林含雪。”
林含雪睜開眼睛看她,實在是使不上勁了,隻能死死的緊咬下唇,憋著一口氣。漸漸的,她終於看清楚了,是沐桑榆!
“傅雲華!”開口,卻是這三個字。
桑榆微微一怔,俄而保持了緘默。
不承認,也不否認。
“終究,還是贏不了。”她低低的說著,渾身上下就跟泡在水裏一樣,被汗水打濕。
淩亂的發,濕漉漉的貼在麵頰上。
這一刻,桑榆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生孩子的時候,竭盡全力,終於將孩子生了下來。
最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眼前的林含雪,似乎也有這種可能。
“我帶了大夫。”桑榆瞧了梭贏一眼。
梭贏二話不說從藥箱裏拿出了藥,快速塞進了林含雪的嘴裏,“吃下去,才能有力氣把孩子生下來。”
林含雪看了桑榆一眼,聽話的把藥吞了下去。
“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太後娘娘說了,這個孩子她會親自教養。”桑榆握著她的手。
林含雪突然哭了,狠狠的點了點頭。
藥吃下大概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林含雪便有了氣力,終是拚盡了全力把孩子生下來。是個皇子,身上有些淤青,好在有梭贏為其續命,勉強讓孩子活了下來。
孩子哇的哭出聲之後,梭贏才算鬆了一口氣,“這孩子日後怕是會身體虛弱,要好生養著才行。”
林含雪笑了笑,隻是盯著桑榆沒敢說話。
梭贏知情識趣的領著人退出去,待會再來收拾血房。
“我沒想到,此生最是落魄的時候,遇見的卻是你。”林含雪氣息奄奄。
桑榆撥開林含雪臉上的亂發,“都是當母親的人了,別胡思亂想。”語罷,桑榆起身去關上窗戶,“月子裏不能受風,也不要哭,免得以後落下病根。”
“這月子病,最是了不得,無藥可治又死不了,能折磨女人一輩子。沒人疼的時候,自己疼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人真當是世上最傻的傻子。”
“為那些不值當的人傷了身子,又不會有人疼你,臨了還是你自己受罪。你說你這廂九死一生的為他生孩子,他卻沒有一點動靜,還算個男人嗎?丈夫,父親,哪一處是他能勝任的責任??”
一回頭,桑榆駭然愣在原地。
源源不斷的血,從被窩下滲出來,一點點的暈染開來。就好像攏月閣外頭的湖水,泛起圈圈漣漪,蔓延至整個床鋪。
桑榆慌了,是真的慌了。
“來人!來人!”她猛地往外跑。
“來人!出血了,出血了!!”桑榆歇斯底裏的喊。
梭贏第一時間衝進來,二話不說就掀開了被子。
被褥底下,林含雪的雙腿已經被鮮血浸染,整個人如同泡在血水裏一般。
血色鮮紅,刺目駭人。
“血崩了。”梭贏回頭看了桑榆一眼,快速取了藥作勢要塞進林含雪嘴裏,“能止血。”
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