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辛遠遠的站著,看著蘇嫻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回了主院,這才轉身回書房。
推門而進,延辛行禮,“爺?”
李朔慢慢合上書信,“如何?”
“爺,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惹出大禍的。這蘇嫻本就是慶王殿下的探子,此事皇上心知肚明,且將其留在府中也是皇上授意的。王爺私下放人,皇上必定震怒。”延辛規勸。
李朔抬頭看他一眼,“你跟著本王多久了?”
“卑職……”延辛頓了頓,猛地了悟,“王爺的意思是……”
“爺是這麼心慈手軟的人?”李朔提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延辛欣然。
李朔又不是傻子,蘇嫻是什麼人?這麼好打發,當初就不必這麼費盡心機的混進來。
李召雖然被抓,但……蟄伏在京中的一些暗哨猶在,何況還有李朔最想知道的!!!!
入夜之後,蘇嫻還真的走了,獨自一人背著孩子悄悄離開了晉王府。
她也算是謹慎,繞著晉王府走了好幾圈,然後穿街走巷的,走了大半個京城,就是為了確保身後無人跟蹤。此後,她一躍而起,直接竄入了巷子裏。
延辛親自跟著,不過也沒有疾追,而是守在巷子口。
李朔說過,蘇嫻此人很是聰慧,所以小心她耍花招。
果不其然,延辛守在外頭一動不動,等了很久,還以為自己真的把人跟丟了,誰知卻在最後一刻看到蘇嫻慢慢悠悠的從巷子裏頭出來。
這一次,她很確定身後無人跟著,身形一閃便去了月滿西樓。
當初李召在京城見到慕守業,便派人細查,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才知曉這月滿西樓乃是羅刹門的分部,而且……慕守業就是靠著月滿西樓,使得京城與大漠保持了密切的消息傳遞。
月娘冷眼看著眼前的蘇嫻,妖嬈的靠在軟榻上,柔弱無骨的指關節,輕輕敲擊著青瓷杯口,一副渾然不放在眼裏的姿態。
“堂堂晉王側妃,卻要在我這裏尋求庇護,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月娘也不是傻子,你說我是羅刹門,我便是羅刹門?這一點頭,是要出大事的。
唯一的法子,就是咬死不認。
“我……”蘇嫻深吸一口氣,“我是慶王的探子,蟄伏在晉王府。當初滿京城的圖紙便是我從晉王府裏拿出來的,你若是不信可找慕守業問一問。”
“我可不認識什麼慕守業。”月娘斂眸,“側妃若是沒什麼事,還是回晉王府去吧!保不齊這會,晉王殿下正在找您呢……”
轉頭瞧了一眼老鴇,“媽媽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如今連晉王側妃都敢納進來,不怕命太長?晉王殿下找上門,拆了咱們這月滿西樓?”
老鴇當即道,“側妃若是跟殿下吵了架跑出來,也該適可而止,要不讓月娘教教,該怎麼哄男人開心!”
月娘起身,“這倒是不錯。”
蘇嫻憋著一口氣,背上的孩子開始哭,哭得讓人心煩,“這是晉王的孩子,如果你們不信我,我可以把孩子壓在這裏以為賭注。”
當娘的,是斷然不舍得把孩子當賭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