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守業又緘默。
這一沉默,讓老頭很是擔心。
他跟慕守業算是同門,雖然比慕守業高那麼點輩分,但一直以來慕守業這人總是陰測測的,據說是跟他以前的經曆有關。
至於他經曆過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慕守業執掌鬼狼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抹平自己所有的痕跡,一切跟他的過往有關的任何事,基本上都被鏟除殆盡。剩下的,也隻是他舍不得鏟除的。
“你還不走?”老頭不高興。
慕守業輕哼一聲,徐徐站起身來往外走。
“我告訴你,你最好別打這丫頭的主意,否則我要你好看!”老頭在後麵嚷嚷。
這主意是要打的,隻是他打的主意跟誰都不一樣。
底下人來報,說是京城裏又有消息傳來,慶王還在京城養病,借故留在京城不走,皇帝有些無可奈何,隻能聽之任之。
而在此同時,探子上報說慶王跟晉王府的側妃蘇嫻,似乎有所牽連。
至於究竟是什麼牽連,查起來不太容易。
慶王是一個病秧子,為人很是心細謹慎。
蘇嫻是晉王府側妃,帶著孩子留守京城,是以京城內外對她格外寬容,誰也不敢輕易的打擾她,算是晉王府的半個女主人。
怎麼看,這兄長和弟媳之間也不像是能生出什麼來的。
“查!”慕守業冷了音色,“另外,宮裏的動靜呢?”
底下人彙報,“宮裏頭很安生,皇帝而今正忙著收攏人心,加上後宮中麗妃和淑妃有孕,皇帝更是忙得團團轉。”
“麗妃……”慕守業冷笑兩聲,“慕容德!”
隨扈封西行禮,“主上,這慕容德一邊想尋求咱們的合作,一邊又讓女兒留在皇帝身邊,這可是明顯的腳踩兩條船。一旦麗妃生下皇子,想來母憑子貴,就算當個皇後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讓我給他做嫁衣?”慕守業踩著大漠黃沙,“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慕容德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能利用時則利用,別的就不必多想了。那圖紙到底在誰手裏,恐怕也隻有先帝自己清楚。”
昔年他有幸看到一角,可惜隻是一角,隻知道在大漠這個位置,但具體寶藏藏在何處,還真是……大漠太大了,一點點找過去根本就是海底撈針,所以……必須有圖紙。
慕守業陡然想起了晉王府的側妃蘇嫻,跟慶王有牽連,難不成……早前在利州的時候,聽聞李朔的手中又圖紙,莫非在李朔手裏?
“主上,怎麼了?”封西忙問。
慕守業沒有吭聲,隻是肆意的把玩著手中的血珠子,眸色沉沉如暮靄。
那京城啊……如今是他最不願踏入的地方,饒是當日鬼醫去接沐桑榆,他也隻是在城外等著,難道這一次真的要自己進去?
進去之後呢?
這故人顏,是否需要見一見??
掌心,握緊了血珠子。
一聲歎,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