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小喜!”時喜覺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混沌在黑暗中滋生,聲音由遠而近,由近而遠……
床上的人猛然睜開毫無生氣的雙眼,印入時喜眼中的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和隨之而來的警惕,下一刻整個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機。
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躺在這裏?隊裏麵的人都去哪裏了?一瞬間所有的問題都湧上了時喜的腦子,脹痛湧上。
晃過神,時喜感受到身上的溫暖的被子,下一秒,身體已經條件反射避如蛇蠍般跳了起來。
一切太詭異了,她們明明是在深山郊外做任務哪裏來的被子,幻覺!這一切一定是精神係喪屍製造出來的幻覺!
“阿染?阿染你在嗎?”
時喜壓低聲音叫著同伴的名字並小心翼翼往後退,希望能有個靠身的東西。在末日中,將身體暴露在四周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這是任何一個異能者都明白的道理。
時喜向後退了兩步,隻聽清脆的“哢噠”一聲,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時喜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這…這裏是…不可能不可能是幻覺,時喜你一定要醒過來,醒過來!!”
眼前的景象仿佛讓她掉入了時空的旋渦之中。
單人床上黃色的被子雜亂的窩在一塊,四周是帶有黑色痕跡的白皮牆。些許灰塵的暗紅色窗簾散在屋子裏顯得異常沉悶,從布局上看得出來這間屋子的主人並不是個多麼開朗的人。
牆上的鏡子裏映出自己此刻愣住的臉,白皙的皮膚,黑色頭發,嬰兒肥的臉,除了那雙滄桑的眼睛,看不出一絲在末日中逃生了三年的樣子。
這間屋子,是自己末世前在J市醫院當實習護士時租的出租房,她還記得,租金隻有600塊。時喜走向牆邊書桌的腳步有些踉蹌,手摸著書桌上還翻開著的醫學書本,陌生卻又熟悉的環境讓她在恐懼中又有些懷念。
看著書桌上的蘋果,時喜咽了咽喉嚨裏往上冒的口水,手不由自主的向前伸。一聲汽車的鳴笛聲傳入耳朵讓她猛然回神,目光移到蘋果旁的水果刀上毫不猶豫拿起來割向自己的掌心,刺痛傳來,她希望能從這幻境中醒過來。
血嘀嗒,嘀嗒,落在地板上聽進耳朵裏格外的清晰……
時喜抬起頭發現眼前的景象竟然絲毫沒有改變。沒有想象中的惡臭,也沒有流著膿液的喪屍撲過來,那一刻時喜的內心是抑製不住的跳動的,她就像個瘋子一樣從臥室串到客廳,再從客廳串到廚房和衛生間。
在這個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子裏時喜來回跑著,嘴中喃喃自語:“這是真的是真的!”
時喜一頭栽進水裏,十一月底的氣溫還是非常低,刺骨的水流在瞬間竄進鼻腔耳朵眼睛,覆蓋整個麵目,時喜就保持著這個姿勢持續了將近一分半,直至整個人快要窒息暈厥過去才猛地抬起頭,周身的血液放佛被凍結。
場景沒有變。
還是這個小破屋子,這是第二次測試,時喜終於確定自己從末日的三年後重生了。
時喜走上陽台,看著寧靜的小區,路邊燈光溫和,偶爾有一兩輛汽車在小區道路旁飛馳,這是末日前的世界,是那麼幸福。時喜眼裏充滿了淚水,對著漆黑的夜空哽咽大喊:“我回來了!”
“媽的!樓下大晚上不睡覺叫魂啊!”
就在時喜激動地喊完那一句話,樓上立馬就傳來十分強悍的聲音,時喜立刻噤了聲跑回了臥室,回到臥室第一件事就是將桌子上的蘋果狼吞虎咽吃進了肚子。即使她現在的身體不餓,但是餓這個概念已經深陷了她的骨髓之中,她把屋子裏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都翻騰出來,開始安慰著自己那個兩年不知什麼叫飽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