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這一日睡得很不安生,一入夜便是想到被白茵菱綁去的周冉。吃罷了藥,張氏無心再看自己的孩兒,揮揮手,讓奶娘將其帶了下去。
她現在還記得,三年前,她初來府中時,是對白樹堂有期待的。
眾人都道白樹堂一表人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
可來了府上卻發現,這個比她大得快要一輪的男人心頭根本不裝著她。
他愛著的隻有五夫人蘭氏。蘭氏來得蹊蹺,是白樹堂不顧老太太的意見強勢帶入府中的女人,聽人說道剛來時便已經懷了生孕。因前主母的名兒也是“蘭”,所以妯娌之間喚她小蘭氏。
白樹堂寵蘭氏寵入了骨子裏,除了大婚那一日呆在她房中外,其餘的日子都呆在蘭氏的房中。她如何不恨,論起身家樣貌,她哪一點不如蘭氏了。
也正是因為白樹堂待她涼薄,所以她才會又去念周郎的好。
這一切都是白樹堂的錯,要不是白樹堂,她如何會淪落得被小輩欺負的命運。
張氏如此想著,眼眸中已然裝了熱淚。
“去回了三小姐的話,告訴她,我答應她的請求。”
張氏喚來一婢子,輕言細語道。
婢子點點頭,端著銅盆出了屋外。
馬車徐徐停在榮親王府的正門,還未叩響銅環,門直接大大的敞開,顧炎卿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內。他低頭瞧了瞧白若潼,眼中微露震驚:“你怎麼會來?”
“我想你了。”
白若潼道。
周遭除顧炎卿外還有趙成一行。他們聽著此話,不由的微揚嘴角。瞅著眼前的好戲。白若潼仰著頭,眨巴眨巴著大眼盯著顧炎卿,他的下顎弧線微微繃緊,抬手將她嬌小細嫩的手掌握入手心,轉兒走出了府邸。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白若潼問。
“本王有事要忙,先送你回去。”顧炎卿道。
“殿下可是要入宮?”
“不入。”顧炎卿回得簡潔,小丫頭主動來尋他,心頭自是歡喜。可他如今有要事在身,並不能陪著小丫頭玩鬧。
白若潼一扁小嘴:“那便是了,既然不入宮,為何要送我回去?難道殿下不想念我麼?就不想多瞧我一眼?你要去做什麼,我跟你一起便是了,絕對不會打擾殿下。”
“是有正經事要做。”
顧炎卿言語溫潤,粗糙的指腹微微劃過她的臉頰:“昨日本王沒有來瞧你,你可有生本王的氣?”
“不生氣,”白若潼趕忙著搖搖頭,“殿下,你就帶我一同去吧,我與殿下發誓,我絕對絕對不會打擾到殿下!”
她嬌柔的言語讓一旁眾人不由的汗毛直立。嬌俏的笑臉惹人憐愛,侍衛們微微一怔,漲紅著臉撇過頭去。
原來自家不苟言笑的殿下是吃撒嬌這一套啊。
“不行。”顧炎卿歎息一聲,“待會兒萬一見血了該如何是好,你的身子本就孱弱,看不得這些。”
白若潼擰起眉,雖知曉他是在關切自己,可他總是將自己視為柔弱之人,這讓白若潼心下很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