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顧沉廉走到她跟前,手一揚,桌上的酒盞揮落一地。白若潼怔怔,抬眼欲要問話時,顧沉廉勾住她的下巴,低頭嗤笑,“本宮突然覺得隻是酒盞的大小太過容易,應該換成碗才是。”
“太子殿下,還請放過我家小姐,若是太子殿下想要懲罰,懲罰屬下便是。”
子夜俯首躬身求情道。
顧沉廉冷眼一橫子夜,卻是沒有理會,起身與人吩咐遞來十二個大碗依依擺在桌上。
每一個碗都盛滿美酒。子夜眼中閃過焦慮,別說女子,就算是一個男子,肚裏一下子也裝不了如此多的酒。
正暗忖著該如何護著白若潼殺出時,卻見白若潼與他明眸一眨,薄唇輕啟,淺淺道:“放寬心,看我的。”
子夜一頓,跟在白若潼身邊已有幾月光陰,自是了解當白若潼說出“放寬心”時她心頭已有脫身的法子,而並非口頭逞強。
“太子殿下既然提高了條件,那若潼也提高條件如何?要是若潼吃下這十二碗酒,殿下不僅要放過我,還要答應我,日後不許任何人再來叨擾靜嫻姑娘!”
白若潼回頭,彎著眉眼笑著道。
“你就如此在意這個青樓女子?”
顧沉廉眸子微動,白若潼何時變成一個愛打抱不平的人?他認識的白若潼是一個自私自利,隻顧得自個利益的女子。
“她是若潼的朋友,若潼自當在意。”
白若潼回。
顧沉廉輕笑兩聲,暗諷道:“朋友?與一個青樓女子做朋友,白姑娘這眼光還真真是獨到。所謂臭味相投之人才可做朋友,看來白姑娘骨子裏也隻是一個下賤之人。”
“朋友哪有貴賤之分,若靜嫻是一個下賤之人,那麼你們讓一個下賤女子陪你們吃酒玩樂豈不更為下賤?”
白若潼眨眨眼,故作無辜的笑道。
“三哥,你聽見了吧?這女人滿嘴汙言穢語!我看啊,咱們今日直接砍斷她的手,將她扔在荒山野嶺裏喂狗得了!與她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瞅準機會,顧炎壘咬牙切齒提議道。
“你要砍斷她的手,你砍便是!到時候二哥計較起來,反正死的不是本宮。”
顧沉廉輕嗬一聲,斥責道。
“……”
顧炎壘咽了咽,想著自己那日吃的苦瓜水,毛孔一寒,閉上嘴去。
“太子殿下,若潼提的這個要求,太子殿下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白若潼言語已然有了些許的不耐煩,掩嘴打了一個哈欠,半合著眼懨懨的瞧著顧沉廉。
“本宮答應,但是你要是吃不完這十二碗酒,你該當如何?”顧沉廉反問。
“那不就是任憑太子殿下處置咯?”白若潼笑得嫣然,端起一碗酒掩嘴啜飲。片刻罷,碗已見底。她又端起另一碗,如法炮製。
顧沉廉張了張口,眼眸閃過一絲詫異。讓白若潼吃酒無非隻是嚇唬嚇唬她罷了。
這個女人如今對自己的態度越發不周正,他隻是想要給她吃些苦頭以示懲戒。
可她一碗接著一晚的吃,卻又讓顧沉廉心頭一緊。白若潼的身子孱弱,若十二大碗的酒都下了肚,她能否安好。
轉眼間,六碗酒已見了底。
白若潼執起絹帕擦了擦口,抬眼時,白淨的臉龐染上嬌媚的酡紅。眼眸含水,入了一汪酒醉的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