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晴天白雲,昨日才下過小雨,空氣顯得很是清新。已是中秋時節,輕風吹過,道路兩旁的楓林上些許楓葉飄然而下,汽車壓下去發出沙沙的聲響,夾雜著林中的鳥鳴,周圍的情景顯得異常的唯美和諧。
車速並不高,勻速保持在五十碼左右,車上四個位子,隻在駕駛位上孤零零的坐著一個人。
這人戴著一副銀白邊框的近視眼鏡,隻從鏡片的厚度來看,最少估計也在六百度以上了。劍眉隆鼻,上邊的皓齒略微向外,臉色蠟黃。他的身子很是單薄,都已經二十有五的人了,一米八的身子僅僅也隻有一百一十斤左右。
他的眼睛很大,但他的眼神黯淡無光。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時良辰複嫣然,十年相思卿幾知?從此相逢已無緣。”他隨口念出四局俗而意深的詩句,眼神又瞥了幾下那令人心傷的紅色請柬。
說心碎倒也不是,因為孩提時就已經知道配不上如此學習出色而嬌豔玲瓏的女子。不止是因為二人之間有著幾率親屬關係,更是因為他深度近視和沙啞的聲音帶給他濃濃的自卑。
女子名叫唐玬,和他同處於一個小鎮,從小學到初中,均和他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級。是他心底深處暗戀了十年的對象,多少次午夜夢回,多少次夢境深情氤氳,多少次意思相擁相偎。而他自卑,並沒有勇氣去對她傾訴那無限的愛戀。他的朋友李偉曾經幫他一次暗問,得到的隻是她輕輕的一笑而過。他愣了一下,他都對自己不疑而否,何況他人呢?
她比他小一歲,現在都已經在步往婚姻的殿堂了,而他卻依然在紅塵中飄浮,社會中遊蕩。所為的不過就隻是心中的那一縷永久都不可能出現的幻想罷了。自初中而別,轉眼又是十年,十年中,記憶中也隻有寒暑雙假,亦或國慶年節的幾次寥寥相遇。
相見不如不見,情未始,卻已斷!
兩人雖然早已陌然無係,但彼此間還留著雙方的聯係方式。這封請柬也是三天前她親手遞到他手中的,她依舊是那樣的語笑嫣然,明眸善睞。
“老同學,好久不見,八月十五是我的大婚之日,還望你白忙之中必須抽空,來永安區‘千宴閣’來參加我的婚禮啊。作為你缺勤的補償,這次禮物和禮金意思意思就好。”
兩人見麵,還未等他開言,她就不容置疑的先聲奪人,給他的行程做出安排。她穿越一身淡藍色裙子,直發,蹬著一雙紅色高跟鞋笑著說到。滿臉喜悅隨處洋溢,朝氣蓬勃而又充滿自信。想談未及半個鍾頭,本來他還想請她吃頓飯的,但她借口還要給別的人送請柬就駕著保時捷一路飄然而去。
永安區,不僅是中州市最為古老的市區,而且也在中州市的核心地帶,這裏樓閣林立,寺布廟繞。當初中州市政府為了落實保護古代建築及文物文化的多樣性國家政策,對這一區域並未進行拆除,隻是對其實施一些適應的現代化改造。
到‘千宴閣’已經九點多了,來臨的客人早已到了一小部分,大廳門口人進人出,張燈結彩,喜慶的音樂隔著好遠就能聽到。直走一箭之地,就迎出一道中年人影,臉上已有歲月的留痕。
“張羽,我聽玬兒說你今日要來,果然如此,小子如今也是平步青雲了啊,寶馬,不錯呀。來來來,快請進”這人正是唐玬她爸爸唐業,跟著進入三樓筵席區,唐業就委婉借故迎接其他客人去了。
‘千宴閣’始建於北宋初期,距今已有千年曆史,樓閣總共五層,據說是宋太祖趙匡胤為平定天下,宴請文武百官敕造,整個樓目前隻對外開放四層。普通平民隻能租賃三層,四層是給哪些富二代及官二代以及各省市級領導用的,五層據說那是給中央國家級領導專用的。幾乎每年都有幾次上麵領導蒞臨此地,屆時‘千宴閣’謝絕對外迎客,方圓一公裏均道路封禁,不許閑雜人群進入。
整個閣樓占地麵積極大,六個人圍繞長方木桌而作,大致望去,粗略幾近百餘張桌子。張羽選的是一個第三排東麵靠窗的桌子,透過窗子向下望去。目及所至,陽光明媚,座座浮橋橫跨洛河兩岸,河中芙蓉,河畔柳樹。整個閣樓依洛水而建,柳林一裏處是一處晝夜不息的繁華商業街。人來馬去,絡繹不絕,酒肆茶舍,卜算演義,喧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