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顧思遠的構想,當然要把他的朋友們都請過來慶祝一下自己這次的“脫胎換骨”。但他的朋友實在屈指可數,而且屈指數出來的朋友還彼此間牛頭不對馬嘴,全部請來一桌實在是顯而易見的不合適。所以,他們決定挨個兒邀請朋友上門。
作為媒人之一,範漸登門的時候還帶了一瓶紅酒作為禮物,不過這瓶禮物很快地被開了封拿到了餐桌上。而且副總統從一進門,就用“燒死你們這對狗男男”的眼神看著他們。
“呃……好久不見?”顧思遠試探性地跟他打招呼。
“我的鼻子好著呢。”範漸所答非所問地說,還挺氣憤的樣子。
“……什麼?”非土著的顧思遠又因為常識性問題犯懵逼了。
但池厲鋒顯然聽懂了,並且仗著自己的麵癱臉毫不臉紅地說:“我忘記了。”
“……忘記什麼了?”顧思遠還沒反應過來。
池厲鋒隨手開啟了房間裏的空氣過濾係統,言簡意賅地解釋道:“alpha的嗅覺……比較靈敏。”
和自己的同胞們相比,alpha們的身體素質要強悍許多,包括五感在內。而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嗅覺……畢竟在ab世界剛剛形成、還未規範出任何製度的初期,alpha對ega的尋找很多都要仰仗對信息素的尋找——當然,如果把“尋找”換成“捕獵”也同樣能說得通。
換句話說,範漸剛一進門就覺得自己的嗅覺係統遭到了名為“秀恩愛”的狙擊,不用仔細聞就知道這兩口子在他來之前沒幹什麼好事兒。
………………媽的這對狗男男。
被池厲鋒提醒後,顧思遠幾乎當場鬧了一個大臉紅:這年頭兒,*性問題居然還包括了信息素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本著“我們是合法夫夫”的自我打氣,顧思遠盡自己最大努力地壓抑下了臉紅的衝動。他算是明白了:在這個你一發情大家都知道,你一請假大家都懂的ab世界裏,生存須知的第一條必須是臉皮厚。
“我去看看飯做好沒有。”顧思遠至少表麵淡定地說,然後差點兒同手同腳地走向了廚房。
範漸熟門熟路地打開酒櫃,沒發現開酒器後,直接向池厲鋒一張手:“喂!”
池厲鋒摸出了一把軍用匕首給他。
雖然副總統是政府職位,但身為一名alpha,範漸不可能不是軍校出身。他直接用刀刃壓著瓶口用力地劃了一圈,然後連著裏麵的木塞一起掰下了酒瓶口。
切口光潔如平麵。
“喝嗎?”範漸問。
池厲鋒從酒櫃裏翻出了兩個空酒杯,遞給了範漸一個:“來一點兒。”
兩支盛了紅酒的杯子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直到這杯酒喝完,範漸一句話都沒說……這太不符合他往常的性格了。
“他挺好的,”池厲鋒冷不丁地說,“實在撐不住想人家,就過去認個錯看看他。”
範漸死鴨子嘴硬:“我還撐得住!”
池厲鋒瞥了他一眼,擋住了他想要倒的第二杯酒:“夠了。”
“紅酒而已,喝不醉的。”範漸說。
“不了,”池厲鋒說,“一起喝酒的人太酸,弄得酒也很難喝。”
範漸:………………
“池厲鋒你改名字算了,”範漸說,“跟我同名,把姓改成‘嘴’……現在不願意和我一起喝酒?指不定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和我一起喝呢!”
“少烏鴉嘴。”池厲鋒淡淡地說。
範漸“嘿嘿”一笑:“我的錯,說好了今天不談工作上的事兒的。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標記你的ega?結婚一個月了還沒標記太太,池少將你絕對是國邦的頭一份了。你該不會是打算一輩子都不標記人家吧?哈哈哈……那這樣我絕對能在孩子上扳回來你一局!”
“少烏鴉嘴。”這次的四個字裏帶上了明顯的不悅和警告。
盡管整個吃飯的過程中,範漸仍然表現得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是顧思遠還是發現了其中微妙的不同:副總統的調皮話和時而爆發的大笑好像僅僅是浮於表麵,淺淺地飄在他目光的表麵,怎麼看都帶著不對勁。
“謝謝款待。”酒足飯飽之後,範漸難得正經地和他們告別道,然後向池厲鋒傳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