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火買賣,不是納妾,談不上懼內。
正是因為佐瑞格這句話,驚醒了司慕。
督軍把所有的印章,包括調軍用的印章,全部給了顧輕舟,此事隻有軍政府四位高層知道。
司慕都不清楚。
若不是這件事,顧輕舟為了威脅他,司慕根本不知道督軍背後讓顧輕舟來輔助軍政府。
但是一個德國軍火販子,他知道這麼重要的軍政府機密!
佐瑞格知道司慕反悔,是因為他的夫人不同意。
如此精準,說明佐瑞格有情報!
“也就是說,軍政府裏有內鬼!”顧輕舟道。
“不錯,這是個套!”司慕也是毛骨悚然。
他也是昏了頭,受了佐瑞格的蠱惑,想著軍火強國。
沒有強悍的軍事保障,要鐵礦有什麼用?
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差點踏入一個陷阱,是顧輕舟及時將他拉了回來。
“.......隻要我跟佐瑞格簽訂協議,那麼很快南京甚至全國都知道,我暗中將鐵礦送給德國人。”司慕道,“到時候,給我扣個賣國軍閥的帽子,全國的報紙都要討伐我!”
想到聶芸那件事,司慕對討伐就不寒而栗。
而這次的事,若是被對方算計成功了,司慕麵臨的討伐,是比聶芸那件事嚴重百倍千倍!
南京甚至可以扣押督軍,出師有名攻打嶽城。
到時候就要掀起一番戰火。
司慕自以為有能耐,直到現在,他才覺得顧輕舟是多麼敏銳!
她一下子就嗅出了陰謀!
“輕舟,多謝你!”司慕道,“多謝你罵醒了我!”
顧輕舟笑。
同時,她也對司慕改觀。
司慕因為受過西方教育,他對一些問題的看法比較超前,不符合嶽城和華夏的局勢,但他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
他有了警惕,就從德國軍火販子的隻言片語裏,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隻是,他的反應還是比較慢,需要慢條斯理才能想清楚,應變能力不強。
“......你其實是個很有才幹的人。”顧輕舟也道。
他們對視一眼。
司慕眼底的情緒,幾乎要控製不住,顧輕舟就挪開了眸光。
這天,他們倆談了很久。
他們先談了軍政府的事。
顧輕舟把她知道的,先告訴了司慕:“督軍將印章全部給了我這件事,隻告訴了義父,二師師長李明安、副將周成鈺、參謀黃成。”
這件事,顧輕舟原本沒打算說,司督軍也沒打算讓司慕知道。
如今開誠布公,司慕心中有點芥蒂,到底也不便發火。
他知道督軍的決定更正確。
“這四個人裏,肯定有一個是內奸。”顧輕舟道。
司慕頷首。
佐瑞格就是知道了秘密,才給司慕設套。
“我們應該想個辦法,把內奸給揪出來。”顧輕舟道。
司慕卻看了她一眼:“義父的嫌疑也要算在內,等事情落定,才能秉公辦理。”
顧輕舟點頭:“這個是自然的。”
他們倆商量了一個小時,得出一個可靠的辦法。
商定之後,就照計劃進行。
司慕說完了正事,話鋒一轉說起了私事。
“輕舟,你覺得我們倆能走多遠?”司慕道,“是這三年的協議婚姻,還是更長久?”
這個話題轉得太快,讓顧輕舟愣了下。
回神後,顧輕舟在心中歎了口氣。
“這三年!”顧輕舟篤定道。
她沒有給司慕任何希望。
三年之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是她不想司慕心懷希望又失望。
還是不要有希望。
“你覺得隻有三年,我覺得是更長久。”司慕道,“我們可以做更長久的打算嗎?”
顧輕舟搖搖頭。
司慕卻堅持。
他做了自我批評。
“......我一直知道有個未婚妻在鄉下沒死,可我從未想過這樁婚姻能坐實,沒有和你聯絡過,依舊交女朋友談戀愛。
你來到嶽城,我與你初次見麵也有誤會,你出賣我的消息,我為此記恨了你一年多,沒有幫助過你。
我後來跟魏清嘉藕斷絲連,直到魏清嘉回來,我才肯定自己想要的感情已經不是她。但是這個過程中,我讓你很傷心。”司慕點滴說起。
顧輕舟詫異看了眼他。
這是唱哪一出?
司慕還想說什麼,顧輕舟已經坐不住了。
“輕舟,我想跟你重新開始。”司慕道,“我們可以......”
“......我們當初結婚,可不是這麼說的!”顧輕舟沉了臉,“司慕,我們別給彼此找不痛快,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