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髒了手”這幾個字,像是人生格言,頓時釘在三姨太的心頭,一個字一個字的釘上去。
“我明白了。”三姨太認真看著顧輕舟,言語中已經是大徹大悟。
顧輕舟滿意。
顧圭璋良知淺薄,他所擔心的,隻是自己殺人被抓,而不是殺人這件事。過了幾天,沒見到動靜,他又爬起來去了衙門。
隻是,他始終心煩氣躁。
三姨太對顧輕舟的計劃,充滿了好奇。
“二姨太離開,是為了對付老爺。”三姨太篤定自己的猜測,“甚至輕舟幫助我找到寶來,最終的目的也是奔著老爺去的。”
顧輕舟在布一個很大的網,顧圭璋就是她網裏的魚。
然而,顧輕舟要如何收網,三姨太卻想不到。
她隻能等待著,看看顧圭璋會有什麼樣子的結果。
過了兩天,何氏藥鋪的女主人慕三娘到了顧公館。
慕三娘微胖,一張圓臉全是笑,對四姨太道:“我想蓮兒了,想接她去小住半個月。”
四姨太舍不得。
顧輕舟遞了個眼色給她。
“......當初辛苦您照顧蓮兒,現在又麻煩您了。”四姨太實在不好拒絕,就替蓮兒收拾好了衣裳和行李。
蓮兒臨時被慕三娘接走了。
有人找顧輕舟,遞給顧輕舟一筆錢。
顧圭璋上次出去挖寶來的屍骨,被顧輕舟打暈,又偷了他的汽車。
那輛汽車,顧輕舟已經托人轉手賣了。
舊車不值錢,顧輕舟也不要高價,隻是想把汽車處理掉而已。
差不多到了火候,顧輕舟就吩咐五姨太:“可以開始了。”
五姨太點點頭。
第二天,五姨太告訴顧輕舟:“他拒絕了。”
“不用著急,此事非一朝一夕,要慢慢潛移默化,他很快就會答應的。”顧輕舟微笑。
五姨太點點頭。
八月初,木樨泛出了暖暖的清香,嫩黃碎蕊點綴著枝頭。
司行霈找顧輕舟。
顧輕舟去了他的別館,兩旁的梧桐樹,葉子開始泛黃,落了滿地的枯葉,踩上去吱吱呀呀的。
司行霈上午去了趟軍政府。
“顧小姐,少帥一會兒就回來了,您稍坐。”朱嫂道。
“您忙。”顧輕舟微笑,“要我幫忙洗菜嗎?”
“不用不用。”朱嫂滿麵笑容,“一點小事,我都做得來。顧小姐,您去樓上玩,房間裏有點心。”
顧輕舟先去客房看了木蘭和暮山。
她一進來,木蘭就撲在她身上。整天吃牛肉的木蘭和暮山,已經是非常偉岸的個子,顧輕舟措手不及,就被木蘭撲倒了。
“是不是想我?”顧輕舟忍不住笑。
木蘭就高高興興舔了她一臉口水。
同時有個聲音回答:“是啊!”
司行霈不知何時,已經立在門口,靜靜望著她,眼中竟有些哀怨。
在司行霈的麵前,顧輕舟從未問過:“是否想我”,哪怕是司行霈問了,她也要尷尬避開話題。
在畜生麵前,她反而更熱情,司行霈覺得自己被木蘭比下去了。
推開足有小牛犢大的木蘭,顧輕舟將快要被木蘭壓得斷氣的顧輕舟救了出來,打橫抱起上樓。
司行霈特別能鬧。
“......不行,朱嫂還在下麵呢。”顧輕舟氣息淩亂。
“想我沒?”司行霈吻著她的麵頰,低聲問。
顧輕舟推他:“沒。”
司行霈就佯裝要重重咬她一口,牙齒落下來,又變成了輕輕柔柔的啃噬。
這一鬧騰就是兩個小時,朱嫂煮好了飯,隱約也聽到了樓上的動靜,含笑先離開了。
顧輕舟累得渾身無力,下樓吃了飯就一直睡。
等她醒過來時,司行霈已經離開了,他去了趟軍政府。
他在床頭給顧輕舟留下了紙條。
他的字藝術性不高,也說不上什麼字體,隻是遒勁有力,毫無規矩。
司行霈的紙條上說,他要去軍政府開個會,讓顧輕舟不要走,等他回來吃晚飯。
顧輕舟微笑,將紙條認真疊好,準備放在他床頭的抽屜裏。
一拉抽屜,卻發現上鎖了。
“唉?”顧輕舟微訝。
司行霈的房間,似乎是不上鎖,因為隻有顧輕舟常來,況且也沒什麼值得別人偷的——他這抽屜裏,全是匕首和槍。
“藏了什麼?”如今卻落鎖,顧輕舟越發好奇。
反正司行霈不敢說她什麼,顧輕舟就光明正大把鎖給撬了。
這種小鎖,一點也不牢靠,顧輕舟下樓尋了把鉗子,用力往下一拽,就將小鎖給拉開了。
看清楚抽屜裏的東西,顧輕舟愣住,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