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娟笑道:“你還不知道出了事吧?”就將在酬賓會上,如何出現兩行字說了一遍。黃婉玲道:“每年的花燈會都在江中公園裏頭辦,連心島上的大觀樓正是看燈的好地方。是誰要放火燒樓那?”王秀娟道:“以前還敢說說,最近出了這幾樁古怪事,誰也不敢開口了。是真是假還說不準那。”黃婉玲道:“我打個電話問問。”一時回來道:“市裏才通知下來,花燈會照辦。”又說了陣子話,王秀娟才告辭去了。
李曼兒第二天見了錢由基,並不題及此事。錢由基早一眼看了出來,先解釋道:“這事說起來也不該我管,本該方小凡去的。隻是他這人心術過重,不想叫這事成了,這才都推到我身上。我也不過叫人去勸了幾句,那成想那廝十分的潑皮,反倒將我罵個沒完沒了。”李曼兒道:“你八成是動武了吧,要不然,人家也不會惱成那樣。”錢由基道:“要是動武能解決,反倒好辦了。小曼,你不知道,他罵人多難聽,再臉皮厚的人,也經不住半晌罵。”李曼兒笑道:“好了,你不說我也想象的出來,你有多狼狽了。”
二人又看了一會子圖紙,沈勤勤電話就到了,笑道:“李姑娘,我應承的嫁妝已經清了,你差你的一份了。”約了端仙閣相見,沈勤勤叫著唐聞鶯先到了。李曼兒稍後也到。蘇元出來讓杯茶。三個人說笑了一回,李曼兒把戒指看了看,身上卻沒帶著錢,蘇元出來笑道:“李姑娘是熟人,戒指先拿去就是,有空再來結帳不遲。”李曼兒忙謝了。
三人到了茶樓,叫了一壺花茶,沈勤勤笑道:“還是小龍女有本錢,那兒賒帳都有敢接的。”唐聞鶯笑道:“這話我不敢荀同,不知錢由基那兒是不是也賒了帳了?”李曼兒笑道:“賈寶玉怎麼說的來,大凡女兒都是水做的,結了婚、嫁了人便成濁物了。這話也是你們能說出口的。”唐聞鶯笑道:“我們都成濁物了,就你不是,可見,說你賒帳也不委曲你。”李曼兒擺手笑道:“我說不過你們,認輸就是,就別再有更不堪入耳的下文了。”
沈勤勤道:“剛才不過說笑罷了。自從我們成立了水陸英雄會,到現在不過半年,嫁的嫁,走的走,錢倒是有了,人也有了,可是想熱鬧卻熱鬧不起來了。要麼你來她不來,要麼她來你不來的,想一想,還是從前好。”李曼兒笑道:“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各得其所,也未必不是好事。”唐聞鶯道:“別人也管不了,我們三個可要常聚一聚。”三人喝了會子茶,又吃了午飯,這才各自散了。
晚上回到家裏,李曼兒把如何與唐聞鶯打賭的事說了一遍。黃婉玲笑道:“要是我,我也賭她輸。我叫你月眉姐明天結帳去就是。”李曼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暗想道:“若是能促使穆豔如與方市長結合,就能與父親完全斷絕來往,也可使穆豔如少受馮大立欺負,豈不是兩全其美。”想到此,晚上出去往馮大立住處探了一回路,這才回來睡了。
第二天一早,郭詳明打來電話,約著晚上同去看木慧。李曼兒答應下來,又素知木慧的脾氣,料郭詳明想不周,暗把禮物準備好了。錢由基也一天沒到,到了晚上,李曼兒出了小區,見郭詳明正推著車子等在門外,就笑道:“還是我騎車帶你吧。”郭詳明笑道:“你放心,保管摔不著你。在內蒙,我騎著車子走過沙漠戈壁。”李曼兒笑道:“為什麼不白天去那?晚上路雖不亮,影子卻多。”郭祥明笑道:“我就怕影子說話,這才請你一同去。”
二人先到街上找了家燒烤店,要了個木炭爐子,要了羊肉串,暖了兩瓶啤酒。郭祥明笑問道:“聽說石正燒烤的手藝很好,別人是串著烤,獨他用整羊烤製,和王小蘭一起開店時,常常客滿。”李曼兒笑道:“這倒是不假。不過郭市長也有過人之處。以往的市長,見了總是報怨太忙,抽不出時間。郭市長倒是總能得空。”郭詳明笑道:“行政宜簡不宜繁,治理公司也罷,城市也好,靠的是製度和人心。我要太忙了,製度就會偷懶了,人心也會過於浮燥。”
李曼兒笑道:“郭市長也主張無為而治嗎?”郭詳明笑道:“以身作則,不能叫無為。你在塑料總廠時不是做的就很好嗎?”李曼兒笑道:“雖說如此,可是數字上的文章也是少不了的。趙市長在任時,中州每年都是全省第一。郭詳明如果企業不抓緊了,就怕這第一難保了。”郭詳明道:“國家派我來中州任職,並非是為了數字,而是為了民心。誠然,不發展老百姓不滿意,但如果一味強調經濟效益而失去民心,則又得不償失了。一國之興衰,不在錢糧之多寡而在民心之背向。為官者,也不可為一已之私而廢國家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