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沈勤勤之父沈名泉調到東城區教育局副局長,有榮升之喜,這才設宴款待親朋好酒。不要說,煙酒照例還是梁坤來出。梁坤一算,這幾十桌下來,又是數萬,兒媳婦還未定下,不由心疼起來。沈名泉不光是不掏酒席錢,還坐收了數萬賀禮,心裏十分高興。梁坤眼著沈名泉揚揚得意,呼朋喚友,也沒甚胃口。又見沈名泉全不拿他當親家看待,心裏不由惱怒異常,暗把梁成龍大罵一頓。
開宴時,沈勤勤招呼完客人,就坐過來,報怨道:“我當你們倆個也請不來了那。”唐聞鶯笑道:“我們倆個不是來了嗎?那幾個那?”沈勤勤道:“王姑娘人不在了,就不說了。人家趙姑娘是名人,請不動,送點禮過來也就算了。童姑娘失蹤後,家裏報了案,到這也是不管不問的,就不用提了。木姑娘脾氣古怪,我們又不敢請。餘姑娘平時最好熱鬧,反到這陣子見不著她人了。”
李曼兒笑道:“這是你請,我們倆能來就不錯了。將來要是我請,你再叫沈姐夫管住了,最多也就唐姑娘一個人到了。”沈勤勤笑道:“你別光說我,那個想必更快那。她正在網上和一個網友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唐聞鶯笑道:“這就是緣份。你想碰上這樣的還碰不上那。”沈勤勤笑道:“你別光顧著高興,我說了,他十有八、九是有家室的人。當著李姑娘的麵,你敢和我打賭嗎?”唐聞鶯道:“有什麼不敢。你要輸了怎麼樣?”沈勤勤笑道:“我要是輸了,你們結婚的酒席錢我出。你要輸了怎麼樣?”唐聞鶯道:“由你。”沈勤勤笑道:“我可不敢罰你,你就自己揚手打自己的嘴巴吧。”
李曼兒知二人從小就認識,又是校友,光是看著笑也不插言。沈勤勤道:“李姑娘,你押誰的注?”李曼兒笑道:“俗話說,文表其人,話表其心,網上聊一聊,我才好下賭注,才能隻賺不陪那。”唐聞鶯笑道:“我看看他在網上不在。”包裏取出筆記本電腦,上了網,牛千葉果然在。
唐聞鶯道:“你們和他聊幾句,看看吧。”沈勤勤笑道:“說你心虛你還不信,幹嘛不用攝像頭?”唐聞鶯笑道:“神秘才能產生距離美,萬一見光死也就沒意義了。”沈勤勤拿起鍵盤聊了起來。李曼兒一旁笑道:“他打字過慢,回答問題,一定經過深思熟慮。文字也過浮飄,未必真見其才。叫我下注,我就押在沈姑娘身上。”
唐聞鶯合上電腦笑道:“我的第六感比你們強,你們放心好了,我贏定了。先說好,到時我可是要大宴三天,你們兩個每人攤一半。我非把李龍王、蟹將軍吃垮了不可。”沈勤勤笑道:“若你們成不了,你也別害燥,我們保管不提這事就是。”三個人正說說笑笑,就聽外頭有人喧嘩,沈勤勤急起身去看。不多時回來,麵帶難色,二人相問,也支吾過去。
原來,梁坤心中不悅,借著喝了有七分醉,酒席又問沈名泉道:“老沈那,就準備什麼時候叫孩子結婚那?”沈名泉也是高興,多飲了幾杯,也有六份醉意,笑道:“待我將第三條說給你老兄聽。我們沈家就勤勤這一棵獨苗,離不得家,招的是入贅女婿。”梁坤道:“我們家成龍是老大,怎能入贅你家?不要說笑。”沈名泉道:“兒女婚姻大事,我什麼時候說笑過。”梁坤登時大怒,將桌子一拍,罵道:“沈名泉,你欺人太甚。”摔手退席出去。
眾人欲勸,那就勸得住,隻得任他去了。那梁坤回到家中,見梁成龍回來,少不了破口大罵一頓,又怒道:“早叫你上手,結婚娶過來,偏偏你就無能,人沒到手,還白花了這麼多冤枉錢。”梁坤的小兒子梁成虎,不過二十出頭,因見未來嫂子漂亮,就勸道:“人家又不是一錘子砸死。先不說花多少錢,發這麼大火有意思嗎?”梁坤掉頭罵道:“你娘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在網吧裏混吧,弄出個野種回來,我一腳踢門外頭去。”兄弟也不再說話,由著梁坤罵夠了,都笑嘻嘻出門去了。
到晚上,趙油頭邀著兩、三個人,先到梁坤家裏來勸。梁坤讓了茶,又歎又罵。趙油頭笑道:“沈局長不過也是酒桌一時高興,說了過頭的話,到這還後悔著那。不是冤家不聚頭,親家吵幾句難免。”梁坤道:“別的事倒好商量,這事,就是我們爺仨都打一輩子光棍,也沒得商量。”趙油頭笑道:“沈局長酒後失言,梁老板那就該如此計較。正所謂,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梁坤才道:“不瞞趙處長說,我也是一時氣的,酒桌上也沒給他麵子。”趙油頭幾個勸了陣子,見梁坤轉怒為喜,都起身告辭。趙油頭拉著梁坤的手又道:“即然梁老板托我當這個大媒,無論如何,將這事頭年裏定下來。”梁坤又謝了。
趙油頭一行從梁坤家出來,又奔沈名泉家中去了。進了門,沈勤勤也迎出來,上了茶,回自己臥室去了。趙油頭笑道:“沈局長,還有氣否?”沈名泉道:“豈能無氣,早該和這種混人了斷。”趙油頭笑道:“沈局長說的是氣話,豈能為他一時酒後失態,反誤了孩子們的婚事。梁老板托我們幾個來,先道個謙,說是也是中午高興,多喝了幾杯酒,一時失態。我就說,沈局長是文化人,豈能對此事耿耿於懷。”沈名泉道:“不瞞趙處長說,雖說喝了點酒,那話是沒醉的,他不肯入贅,我不會嫁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