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上 相約(1 / 2)

那錢由基在柳樹村等兩天,不見有到者,料是不來了,又見王二萬搬了進來,叮囑一番,這才回去。這才在六朝大酒店裏坐下,同著老丙說話,方小凡就到了。錢由基讓到樓上坐下,問道:“兄弟從那裏來的?”方小凡道:“我才從科技大廈餐廳回來,倒受了他娘的一肚子的鳥氣。見我和雅蘭到了,也不給收拾張桌子,叫我等半天。要是王小蘭到了,定是眼前跟到腚後頭,沒個不麻利的。”錢由基笑道:“你這個怨誰來,好瑞瑞的趙雅蘭,整天叫你不拿被子捂著,就拿衣裳蓋著的。你能和誰嘔氣?”

方小凡道:“雅蘭人本就靦腆,在家裏又叫使喚慣了,沒王小蘭那銳氣。你沒見,上次在體育場裏,別人還沒吱氣,她先起身去買飲料去了。”錢由基道:“那次還多虧了弟妹解圍,不然餘招招不定再說出什麼話來那。那回,我請弟妹早上到科技大廈吃早點去,邊吃邊看晨景。那太陽才升起,遠處尚籠在晨霧中,品著美人侍肴,真可謂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今早才和你嫂子上去吃過。”方小凡笑道:“也好,你帶了雅蘭去就是了,我抽出空來,也陪嫂子晚上登樓看日落去。”錢由基將手一指方小凡笑道:“你當真是嘴上吃不了虧。”老丙樓下才上來,聽了幾句,也笑道:“小叔子陪嫂子天經地儀,這老大伯帶著兄弟媳婦亂跑,人可就說笑話了。”方小凡笑道:“當哥的不怪當弟弟的,當弟弟的還能怪當哥的不成。”

老丙卻笑道:“說到這上頭,我還有個笑話來。在我們老家,有一個習慣,大凡有嫂子的,兄弟結婚時,都要由她嫂子教些洞房裏的認識。”錢由基笑道:“他老子、哥哥不能教,非叫嫂子教去?”老丙笑道:“大夥憑著可以想一想。若是他爹教,就會說:兒呀,解開褲子急了不成,急了進去就軟了。若換他哥教,必是這麼著:兄弟呀,解開褲子,太慢了不成,幾巴在手裏掂一掂,就快放進去,不然,她又該罵人了。若換成他嫂子教,則必說:兄弟呀,這事急也不成,慢了也不成,恰到好處才正好那。她小叔子就問道:什麼時候是正好那?他嫂子就道:你低頭看看,你嫂子要開口說話時就正好了。”錢由基笑道:“你這句更好,以後便宜隻管給你們就是了。”老丙上了幾碟小菜,又叫送來幾瓶啤酒,陪了兩杯,這才下去。

方小凡道:“錢哥,這店的生意怎樣?要是不好,我回頭也在這定工作餐,多少捧個場。”錢由基道:“眼下生意不旺,場地又小,使不開手腳,我正和老丙商量著換換地方那。”方小凡道:“依我之見,要換就換個象樣的。雖不必要什麼等級,設施必需要全了,健身房、遊泳池、歌舞廳越全了越好。”錢由基道:“我想著也是,隻愁沒有那麼合適的地方。”方小凡道:“這有何難,錢哥看中了那家,叫吳應輝出麵去談,我找個外商,以招商引資的名義接過來就是。”錢由基聽了大喜。

二人喝了幾瓶啤酒,方小凡又道:“錢哥,我找你來,還有個事商量。先問一句,嫂子那邊攻下了沒有?”錢由基笑道:“你猜猜最好。”方小凡笑道:“要是我所料不錯,錢哥也不過是學了楊再興,先過了朱仙陣,後平了牛頭山,隻差搶渡小商河了。”錢由基笑道:“你先說正經事吧,找我何事?”方小凡道:“我們在體育場裏約好了要聚一聚的,我的意思是湊著這個熱乎勁,先聚一聚,省得過天數長了再下冷,再聚就聚的沒滋沒味了。”

錢由基一聽,正中下懷,道:“你不說,我正有這個意思那,吳應輝昨天還提起此事。隻是聚要有聚的名堂,你沒見紅樓夢裏,就先起了海棠社,後又有了ju花社,有了名目,這才聚的長遠,否則,吃一頓,下頓再沒人來了。”方小凡道:“不但如此,我看,這發起人要由她們姑娘家出麵才好,我們隻隨著消遣就是。否則,她們怕該三傳不到了。”錢由基道:“這第一個發起人,你看誰合適?”方小凡道:“王小蘭性子大,嫂子又不大喜熱鬧,童語荷家裏事多,我看雅蘭起頭最合適不過。”錢由基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弟妹第一社要起成了,我不由你嫂子,叫她再起第二社。”方小凡道:“即說好了,我明天就和雅蘭商量,看什麼題目最好。錢哥也想一想,到明天我們再商量。”又喝了幾杯酒才回清河別墅去。

不說方小凡回去和趙雅蘭商議。且說錢由基到下午先到工地上看了看,又同著李曼兒到燕子湖,見湖堤正在修砌之中,藕香爭渡、拜月台也在初設地基。二人並肩走了會子,李曼兒歎道:“今年奠基的是趙市長,明年剪彩時又不知是誰了。孔子立在山川上,見流水東去,歎曰:逝者如此夫。再想一想,我們又何償不是如此那,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錢由基笑道:“所謂台上唱戲,台下落淚,大抵不過是替古人擔擾罷了。隻算是天上的太陽今晚落下,到明天不再升起,與其對空長歎,坐等天亮,倒不如盡情呼醉,好好玩上一晚上,到天明,就算死了也值了。”李曼兒笑道:“難得天底下有你這麼想得開的人,可見到底是歡樂者多餘感歎者,也就怪不得處處紙迷金醉了。”錢由基笑道:“我這算什麼,趙雅蘭臨死前還突發善心,收留了一條小狗,到這還抱在懷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