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經早有此意,又見梁坤出手大方,一口應下,就道:“我先在北邊給梁老板劃一塊地。要是成了,那塊地別人拿不去,還是梁老板的。萬一不成,這塊地梁老板就先用著。”酒席間,再不提廠子的事。一時散了席,梁坤就問姚國文道:“姚主任,這錢我該花的可都花了,怎不見鄭區長應承何時辦手續那?”姚國文笑道:“這事鄭區長說了也就算成了,到明天一早到開發區找他二姐夫陳自力辦手續就成。”梁坤聽了,忙拿出兩條子好煙,叫梁成龍搬箱子酒謝了。臨要走,姚國文又拉著梁坤到僻靜處道:“梁老板明天去,通個姓名陳二必辦。辦時,每畝地再多交一千塊手續費,別的就不用再問了,三天後來拿手續證件就是了。”梁坤依言,第二天找到了陳自力,交了十三萬千塊錢,先把北區的地要了過來,叫梁成龍兄弟兩個,輪流值班,一邊動工拉院蓋房,一邊物色設備。
鄭無經因應了梁坤,連著派了三撥人,到聚豐機床公司,催著動工修蓋廠房。童德忠聽了,連著長歎,程學英就勸道:“你也先別心急,等咱家語荷回來再商量。”到晚上,童語荷回到廠裏,聽父母說了,就道:“他越趕著走,我們還偏偏不走那。”童玉剛也道:“鄭無經算個屁,東西是我們的,還能叫他們說了算了。”程學英道:“話是這麼說,要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倒是聽說開超市的梁坤看中了我們這個地方,我有意私下和他談談,要是談的好,幹脆把廠子給他算了。”童德忠道:“我們辛辛苦苦幾個月,才有點模樣,這樣給了別人我還真是舍不得。”童語荷道:“凡正還沒到期限,我們就再拖一陣,說不好到時就有辦法了那。”程學英見都不肯走,也隻好暫不再提,一家人吃了飯,又趕著加班幹活。
事有不巧,第二天,程學英因想著給彙龍機床廠加工了近四十萬的活,想早點把帳結了。等去了一問,那知田文彪滿口粗話,隻字不提結帳的事,倒把程學英氣的躺床上睡了一天。原來自打田文彪外麵搭上情婦,叫人裏外竄弄著,哄去不少錢去,又不懂經營之道,幾個骨幹一走,廠裏就轉不動了。叫田文豹罵了幾頓,就生出個主意來,本就有坑人的心,再加上活急,就找到程學英,剛開始說好的,騙著接了一批活,先結了一部分款。到後來,是加工的活都送到聚豐機械廠加工。款子起初還好話好說,後來就一拖再拖,最後見催得急,說輕了不理,說重了又跳又罵,還道:“你們再幫我一時,這錢好算,要從此不幹了,一個子也別想拿去。”
那童玉剛必畢是年青氣盛之人,聞有此事,怒不可遏,到晚上叫上兩個人,就去找田文彪要錢去,幾句話沒說好,這就動手打了起來。童玉剛不是對手,叫田文彪打的鼻青臉腫的回到了廠子裏。家裏勸了一陣,也聽不進去。第二天,就托人找到了湯海龍,說起要錢之事。湯海龍本就貪錢,一來和田文彪本就相好,二來又想收童玉剛的錢,就叫來高暉,商量道:“這錢不拿白不拿,拿了又不好就向田文彪明著要去,你看怎辦才好?”高暉道:“如此,不如先跟田二哥那頭打個招呼,你再帶人去,到那虛張聲勢,再叫警察拿了去。我們常去常出的,又花不了什麼錢,無非擺場酒罷了。他想出來,不多花幾個錢那還能行。如此一鬧,事大事小都了。”
湯海龍聽了大喜,一邊給田文彪通了信,一邊收了童玉剛兩萬塊錢,叫上四、五個兄弟,同高暉跟著童玉剛前去要錢。田文彪因早得了信,就吩咐下去,見人到了,先說些好的,等說不通了,湯海龍那邊叫動手,他這邊就叫快跑。童玉剛跟著湯海龍二人,從廠裏直追到廠外,可巧警察就到了,上前將湯海龍眾人一一拿住,解到警察局裏。審了審,餘者都放了,單留下湯海龍和童玉剛二人。
湯海龍見童玉剛神色慌張,正中心懷,忙道:“這回我可慘了,我是慣犯,這一蹲,沒個三萬五萬的怕是出不去了。”童玉剛聽了,就道:“湯哥放心好了,事是由我起的,多少我聽著就是。”到天明,童德忠到警察局領出童玉剛,少不了責罵一頓。高暉下午就來找童玉剛,言道:“湯哥是為你進去的,手下兄弟都正要找你要人那。依我看,還是先把湯哥保出來才是。”童玉剛道:“我給龍哥說了,多少我聽一些。”拿出五千塊來。高暉道:“這點錢那能夠。”童玉剛道:“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這點錢還是我偷偷省下的。我爸媽手裏,連這個數也沒有了。”高暉見也是實情,晚上去探湯海龍道:“這就詐出這麼多了。”湯海龍笑道:“你拿二千,再出一千塊錢辦酒席,替我請一桌,明天一早我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