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在H市稍見過點世麵的人,聽到“彭大方”這個名字都會順口說道:“彭大方,獨霸一方!”

道上人說彭大方是靠“打”起家的,以“膽”賺錢的,用“錢”鋪路的;也有人說彭大方身上到處是疤,有刀砍的,槍打的,還有被女人們咬的。

52歲的彭大方出門除了保鏢與太保們的左擁右護,家裏還有1個珠光寶氣的老婆和2個揮金如土的二姨太。老婆所生的長子叫彭東,其中一個二姨太所生的次子叫彭景。在H市,沒人敢惹彭大方,彭大方在這裏真正做到了獨霸一方。

這位沒念過多少書而且是務農出身的毛頭小子當年憑借一身膽量在風口浪尖上混出了“名堂”,在他40出頭的年齡就幾乎掌控了H市三分之一的土建工程,另外還涉及餐飲和娛樂,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黑市買賣。彭大方在H市是個威風八麵的人物,也是個被冠以“成功企業家”名號的大亨。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旦夕禍福似乎命裏注定,這位風光了十多年的“大人物”在出席一個商務區項目的剪彩儀式時遭到了槍擊。可笑的是兩顆子彈一顆射中大腿,一顆打中了他的屁股。

彭大方在一級護理病房裏像蛤蟆一樣倒扒著,盡管主治醫師是最好的,治療的藥物是最貴的,但是他的身體並不好受,小便時屁股隱隱作痛,若是大便,那疼痛感令這位“大人物”像瘋豬一般嗷嗷大叫。他在心裏設想了不下幾十種方法來折磨那位襲擊他的槍手。

這幾天,不時有些凶神惡煞的麵孔出入彭大方的病房,但是這些人在病房裏沒有一個敢坐著與彭大方講話,他們畢恭畢敬地站在彭大方身前,有的信誓旦旦地說現在已經暫停所有的業務,動員所有的人手全力追查那個槍手;有的擺出老謀深算的樣子猜測以前那些與彭大方起過衝突的人,並推斷這次襲擊事件的幕後指使者到底是誰。

彭大方扒了幾天,見手下人查得毫無頭緒,便對他們破口大罵道:“我養著你們這幫人有個屁用,你們整天說查,說找,結果呢?你們是豬腦吧。”

站在他身邊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隻是點頭,表示老板教訓得對。

為了以防槍手的再次襲擊,在彭大方的病房裏有6位保鏢分成兩班,24小時貼身保護,連彭大方的吃喝拉撒也必須瞧在眼裏。

就在這天深夜,熟睡中的彭大方隱約感覺有人走進病房,來到他跟前,他突然清醒過來,睜開眼睛,見牆上映著一個人影。人影一動不動,似乎正盯著他的背後,他頓時感到背脊發寒,問了聲:“誰?”

“你醒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語調冰冷。

彭大方揚起腦袋,困難地朝後扭過去,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女人一襲黑衣,連配戴的手套也是黑色的。

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心裏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病房裏的兩位保鏢已經不知去向,換而言之,憑他的傷勢和行動不便的身體,就算是個女人也能夠要他的命。

陌生女人說:“你不記得我了?不過也是,你不會把心思用在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你以前說過‘我看不起的人,自然不會記得他’。”

這話彭大方記得自己以前講過,但是這個女人他實在沒有印象,而且脖子都扭得有點酸痛,他將腦袋埋回到枕頭上,說:“請坐,讓我想想,我應該記得你。”

事實上他知道這個女人來者不善,他暗自把手伸到枕頭底下,那裏有他的手機,他按下一個快捷鍵,這個號碼對方無需接聽,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女人好像看透了他的行為,說:“沒用的,遠水救不了近火。”

彭大方心裏發慌,但表麵依然鎮定,他說:“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我給。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我相信,你也一定會相信。”

女人在背後一聲冷笑,說:“你還記得歐陽偉這個人不?”

“歐陽偉?沒聽說過。”

彭大方嘴裏這樣說,心裏卻跳得厲害。後麵的女人已逼近,將手托起了他的下巴。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地:“你說個價錢,我給你現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追究這事。”

女人說:“歐陽偉等這一天很久了,你下去好好問候他吧。”

女人說完,另隻手按住他的腦門,“哢”的一聲,椎骨斷裂,彭大方翻著白眼地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