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一震,詫異的看著季青舞,觸及季青舞嚴肅堅定的眼神,突然扯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到底還是要拖累你,沒有養育你也就罷了,到頭來還成為拖累,我真是無能。”
現在想想,當初每年寄給季青舞的錢,還不夠這一次季青舞替她交上去的醫療費,這算不算是深深地諷刺。
她季如歌硬氣了半輩子,也計劃了二十多年,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
誰知道一場惡病,就摧毀了她的所有計劃,包括前麵二十多年的辛勤努力,全都化作了泡影。
季青舞詫異的看著季如歌生不如死的表情,忙拉著她的手:“您別這樣說,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拖累,以前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是了,我現在也是孩子的母親了,我能感受到母愛的偉大。”
“孩子,難道你真的不怨恨我嗎,別騙我了,從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對我並不是沒有恨的!”季如歌頹然的道。
看向季青舞的眼神滿是深深地自責。
從前,季如歌可能還會堅信自己終將被自己的孩子理解,可是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她開始慢慢覺得自己罪不可赦,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上天才會懲罰她。
讓她一身重病,被困在這小小的醫院病房內,哪裏也去不了,就連想要掙錢貼補一下自己身在福利院的孩子都不能了。
“是,我承認,我是怨恨過您,可是現在不了,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不然這個世界上有誰會輕易丟下自己的孩子呢?”季青舞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看向季如歌的眼神充滿了理解。
但是,掩藏在她眼底的,還有深深地疑惑。
喬宇見母子兩都情緒激動,忙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隻是臨走前看向季青舞的眼神,是那般的痛苦和悲傷。
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懷著孩子,那自己對她的那一絲突然萌發的情誼,是不是就很可笑。
幸好,幸好沒有衝動的去打擾她,不然還真是會鬧出大笑話來,以後自己都會無顏麵對季老師了。
喬宇落寞離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消失。
而季青舞,充滿憐惜的將季如歌抱著,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給季如歌一些戰神病魔的信心。
“青舞,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拋下你和你姐姐?那樣決絕的離開了紀家。”季如歌像是突然陷入了某一段回憶之中,眼神中有些憂傷在蔓延。
季青舞無聲的點了點頭:“媽,我不明白,如果你不走,怎麼會有楚媚成為紀家女主人,又怎麼會讓我成為一個孤兒?”
當年,是不是母親在紀家發生了什麼事情,逼不得已才離開的?
“我,我是被你爺爺趕出來的,他說什麼也不肯承認我的名分,更竭力反對我和儒生在一起,他莫名其妙的討厭你和你姐姐,認為你們是不祥的存在。”季如歌緩緩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