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聽說那男人已經死了,是他母親傷心欲絕放不下兒子才叫人把冷凍精子取出來,找人代孕的。”
“給個死人生孩子啊?叫我我可不幹呢,給多少錢都不行,太惡心了……”
“你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不過我聽著見過的人說那男人挺帥的呢,還很有錢,可惜了……”
葉安然躺上手術台,聽著未被掩住的門外護士們毫不避諱的談論,整個人都是冷的。
從身體冷到心裏去,連帶著眼淚都仿佛被凍結在身體裏了,幹澀著的眼眶像是永遠閉合不起來一般,帶著絕望和麻木的眼神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啪。”手術燈被打開,葉安然瞳孔一縮,轉而扭過頭去看向身側的人。
“葉小姐,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那我們就開始了。”醫生帶著口罩,語氣雖是平靜,卻還是讓敏感的葉安然聽出了其中鄙夷的意味。
她嘴角咧了一下,終是沒笑出聲來,隻發出了一聲鼻音算是應了,接著又沒了反應。
醫生也不在意,隻跟身邊的護士示意了,隨即熟練地將葉安然的雙腿支起,壓住她條件反射要抵抗的動作,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工具聚精會神地動作起來。
葉安然麵部緊繃,牙齒打著顫,放在身側的手也時不時抽動一番。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愈演愈烈的痛楚,卻隻能緊緊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失去這最後的一層尊嚴。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手術結束的時候葉安然像是剛從水裏麵撈出來一般,整個人都被汗液浸透。她仿佛生了一場大病,眼窩深陷,麵色慘白,隻有唇間一抹惹眼的血色添上一道異彩。
“頭幾天好好休養一下,不要做劇烈運動。”醫生語氣冰冷懶得多說,隻看了葉安然一眼之後便出了手術室,隱約還能聽見他和護士抱怨不想給這種為錢什麼事都能幹做的人動手術。
葉安然垂了眼眸,張口讓嘴裏的血腥氣散了些,任由護士將她推到了病房裏,開始所謂的修養。
可兩三天待下來,醫院方麵便來趕人了,理由是住院費沒交夠。
拖著依舊有些虛弱的身子站在大街上,葉安然腳步不穩地走到路邊,有些茫然地眯起眼睛抬頭看向天空。
這幾天爸沒來看過她,隻在手術結束後打了一個電話,確認手術成功之後便將電話掛了,而妹妹一個信息都沒來過,若要問她在做什麼……葉安然苦笑了一聲,不說也罷。
用身邊僅剩的錢打了輛出租,葉安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沒人來醫院照顧她,再加上本身心情鬱鬱,葉安然的身體一直沒有修養好。再加上這麼一路坐車過來,她的臉色都白得有些透明。
抖著手從包裏麵掏出來鑰匙,葉安然強撐著虛軟的雙腿,試了幾次才將鑰匙插進孔鎖裏,哢噠一聲將門打開。
“誰!”客廳傳來一聲飽含不悅的驚呼,葉若兮摟著齊洺的脖子,一副被打斷興致的不快臉色看向門口。
葉安然張了張嘴,看著妹妹衣衫不整地和自己交往了一年的男友曖昧地抱在一起,眼前一黑驀然倒地。
醒過來的時候身體還是很不舒服,葉安然微睜開眼看了看,瞥見床邊一個正舉著電話唯諾應聲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