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卻之不恭了,先去小小睡一會,等一個時辰後我再來接替你。”
阿彪很滿意地點點頭,接受了對方的好意,他提著手中的長刀,一邊哈欠連天,一邊慢慢走向門口。
剛踏進門檻時,他心中一動,眼珠轉了轉,突然轉身看著阿信背影來了一句:
“阿信,如果有一天家主和少主不和,你準備站在哪一邊?”
“什麼?”阿信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後,便有些奇怪地問道,“家主和少主不和?他們是父子,怎麼會不和呢?”
“對啊,我真是困瘋了,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阿彪狀若無意地笑笑。
剛才太過急了些,如今時機還不成熟,這個阿信剛剛入久保家的門,顯然還不知曉家主與少主的那些齷齪,還傻傻地以為家主和少主一片和睦呢。
阿彪自嘲地搖了搖頭,說聲“我走了。”,就直接一步跨進大門。
而阿信則站在門口一臉地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
三刻鍾之後。
夜風微涼。
阿彪離開後,此時久保家的大門處,隻餘阿信一人持槍站在門口,麵對著靜寂而空曠的夜色怔怔出神。
其實,阿信他直到現在,依舊覺得這幾日有些夢幻,因為不久之前,他還隻是大藏村的一名水吞百姓,而現在,卻已經成為一名地位頗高的郎黨。
這裏的水吞百姓,從名字上,原指吃不上飯,依靠喝水過活的貧苦百姓,具體實際一些的話,則指的是那些未登入檢地賬,身份隸屬親方百姓,抑或本百姓破落為佃農者。
總而言之,無論哪一種的水吞百姓,都是在村內不承擔貢租的下層農民,即便其稱呼有時因不同地區而有些差異,但地位都是毫無意外地卑賤。
與此相反的是,郎黨的地位在村中絕對頗高,甚至囂張一些的郎黨,是能夠與組頭叫板的。
高興完地位提升的阿信,突然間竟又覺困意不斷來襲,忍不住想閉上眼睛。
啪!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阿信!你真是不知進取,家主好意提攜你,將你提拔進久保家,你倒好,不想著努力報答家主,竟然還想打瞌睡,該打啊!”阿信自語著罵了自己幾句,又毫不留情地再扇兩巴掌。
一番折騰過後,他還使勁地吸吮了一口夜風,想借助空氣中的寒意驅趕困意。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自己依舊提不上精神。
無奈之下,他隻能繼續思索如何讓自己清醒的方法。
突然,他感覺後背被拍了一下,瞬間嚇得困意全無。
阿彪哥來接班了?
他慌忙轉身。
“阿彪哥,我真的沒打瞌睡……”
話停在一半,戛然而止。
新九郎將捅進阿信嘴中的肋差,大力一擰,又利落抽出!
隨著抽刀完畢,阿信嘴中止不住地大股吐著血沫,踉蹌著倒在新九郎懷中。
新九郎抱著阿信,注視著那對尚未完全渙散的瞳孔:“兄弟,對不住,下輩子投個好胎啦。”
語畢,他握著肋差,又重重貫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