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回頭問一下他叫什麼名字,是什麼神佛,這麼回頭,黃泉水麵平靜如鏡,片絲東西都沒有,哪裏還會有擺渡人和梵舟?

真是奇怪的地方,如果人每個死後會有這麼一番經曆,那麼輪回其實不是苦,而是一種渡化吧。

好像多少明白擺渡人所謂的恒常是什麼意思,卻在我會心一笑,往前邁步時候,就看見拘著我的那個無常在岸邊等待著我。

看到我的時候,他有些驚訝,顯然是不覺得我會這麼快就到了地獄這邊,我自如笑笑,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事情,卻叫別人驚訝了。

想想自己還真是有點厲害的啊,正是沾沾自喜,那個無常就過來了,驚訝變成嚴厲,對我說:

“行啊,來得很快,可是等下還有你受的呢,跟著我,可不要跟丟了地獄裏的無常不看人,你落到他們手上也隻能無辜受罰了,沒有人會救你的。”

也許是我到了這裏,那是插翅都難飛,所以這回這個無常沒有用鐵僚縮著我,隻是用一條鐵鏈帶著我的手而已。

其實說這個是鐵鏈也不盡然,因為這鏈子和我們鎖門的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因為鎖門鏈要像我手上的東西那麼大,應該多重,但是這鏈子一點重量都沒有。

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這世界和我所處的世界物質上的組成大概不一樣,所以會有看著重的東西卻是輕的,不過換個想法,那就是看著輕的東西也可能有千斤重。

而且在這世界裏,盡管是死人,也會覺得餓,就像是我現在,覺得好餓啊,都怪自己幹什麼在船上掀飯桌呢?雖然那些東西沒有味道,但是頂餓啊,現在這樣餓著肚子前進,還是比吃沒有味道的東西痛苦多了。

這是一個吃貨沒有辦法忍耐的,最後還是讓肚子發泄了出來,它狠心地咕噥了一句,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我正在想會不會被人笑的時候,陡然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無人之境,周圍看看,也不算是沒有人。

有無常在地上拿個繩子牽著什麼,我正奇怪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頭上有點滴像空調漏水的東西下來了。

說是雨也不全然,因為間隔大和量太少了,好奇著的時候,抬頭一看,就看到一雙雙紫白色的腳板在我的頭頂上,這些驚嚇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哇!”

這麼叫了一聲,前麵的人就回頭看我,這個黑無常,樣子怎麼不一樣了呢?之前那個是個大漢,而這個,就是個溫柔的方臉男人,鼻子略塌,好在眉眼都很正,看著也順眼。

再看他不僅是樣子變了,衣服也變了,不是無常那一身黑色,而是一件魏晉風的唐綠色衣服,雖然是古裝,卻理了一個平頭,看起來就是一些地方漢服社的,平常大概是小白領的感覺吧。

這麼個人看見我嚇成那樣,居然一點關心的模樣都沒有,隻是嗬嗬地笑著,這笑容還很滿足安心。

“你,你是誰?”我捋好了情緒,其實嚇一跳後,很快已經想明白,這些腳板,是屬於吊在那天上的人的,這裏是吊人的地獄,叫什麼來著,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隻是知道這裏的鬼魂都是自殺的,要一直受掉脖子的苦,直到罪孽還清才可以去投胎,但是這個自殺是怎麼量刑呢,難道是按照自殺的原因來算吊多高吊多久。

我再抬頭看看,也許是呢,這些腳板所在的位置高低不一,不過腳板上麵啊,最多可以看見小腿,或者腰肢,再上一點可是被黑雲遮住了,不過我也沒有興趣去看黑雲裏麵是什麼。

想想就知道,吊死鬼嘛,哪個不是流著流水耷拉著舌頭?不過這麼想想,我頭頂上感覺到的濕氣,就該是口水了。

想想就惡心,我甩了一下頭發,卻還是甩不走惡心,看著那眼前的人還在笑,我就把氣都撒到他身上了:“你笑什麼?這麼個時候還能笑成那樣,你跟我有仇嗎?看著我惡心狼狽很有意思嗎?”

“你……以往我聽別人說起你,不像是現在的樣子啊。”他皺眉,好像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樣,那麼說,他就是知道我的了?

“你……你知道我?”我也覺得奇怪,我那麼有名嗎?地獄裏也有熟人。

“哈哈,知道的,他經常提起你,就說你特別傻,但是人也很溫順。”他捂了嘴巴,估計是掩不住笑:“傻倒是見識了,溫順卻不覺得。”

“誰那麼說我啊……那證明他沒有看人的目光,我可是聰明狡猾的呢,而且溫順是什麼鬼?”我怒了一下嘴巴,心裏想,這個地獄誰認識我啊,不會是黑誹或是陰麗華吧,他們兩個一定不會說我溫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