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時候的我,卻沒有察覺有危險在靠近,我隻是求著這些人報警,可是沒有人理會我,我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個人自人群裏出來,一臉驚慌地過來。
卻很用力地把我胸前的刀推進了一下,再拔了出來,本來刀隻是到了我的肋骨吧,他這麼推進來,就刺中了心髒,再拔出來,那些血,是噴出來的啊。
我也沒有想到這人群之中,還會有人突襲我,他也夠大膽的啊,我捂著胸口的傷口看著他,卻看見這不過是個穿得潮流一點的男孩子。
這麼抽出刀以後,他表現得根本不像是一個凶手,反而像是個受害者,嚇得都跌坐在地上了,褲子好像都濕了。
而我連他的樣子都沒有來得及看見,就抽搐著倒下了,最後眼皮閉上之前,隻看見這個孩子腰間別著一個佛牌,這個佛牌我是見過的,就和那個老頭兒是一樣的。
哪個老頭兒?不就是那個在黃檀樹陣法前阻止我們的瘸腳老頭嗎?他本來是瘸腳的,忽然不瘸了,卻帶了這個詭異的佛牌,我本來就該警覺。
這個上海市,已經逐漸地被某些力量入侵了,不過就算是警覺了,也猜不到自己在大街上也能被這麼算計而死吧。
黑誹,是你算計過的嗎?還是隻是巧合啊?這些佛牌到底有什麼作用?要是不是黑誹通過佛牌來控製人殺我,那麼就是佛牌控製著的人會對我的血有反應,因而會變得殺人嗎?
不對,今夜變數太多,不可能是有人存心算計的,本來死的該是白紫,是天道輪回,讓這夜必須死一個人吧。
那麼最後死的是我,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所以我現在是個鬼了嗎?我感到手上和脖子上都很重,好像是掛著個什麼,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走著的是什麼路。
隻是隱約感覺到有個人在前麵帶著我,這人黑衣高帽,很是熟悉的裝束,笑了一下,怎麼會認不出來呢?這是黑無常的衣服嘛。
我是死了吧,靈魂讓黑無常帶著去黃泉了,想不到這個黃泉之地啊,別人一生才經曆一次,我卻已經是幾進宮了。
也是和這個地方有緣分啊……
這麼想著,我的意識也清醒了一些,便也聽到了沙沙的水聲,這是黃泉口瀑布吧,四處看看,也果然是黃泉口瀑布,這個幽暗的,永遠都像是在黃昏的空間,我再熟悉不過了。
這會兒,該是到了守瀑布的無常跟前了吧,因為我前麵的黑無常停了下來,對著一對黑白無常遞出了一張紙。
“白紫,壬午年出生,怎麼也隻有十四歲啊,但是這個姑娘,怎麼像三十啊。”守門口的白無常問道。
帶著我的黑無常說:“我也不知道,現場就這麼一個魂魄了,也傻傻的,我就帶回來先了,免得被什麼精怪吃了……”
白無常點點頭,就說:“也是要交差的,抓回來也對。”
我真是日了狗了,什麼三十歲啊,我不過是流血多點,樣子憔悴了點而已,老娘今年才芳齡二十三。
但是這是黃泉,黑白無常的地盤,我還是心裏罵了他們幾句,臉上卻不怎麼動彈。
不過這些黑白無常還真是不盡責任啊,這個明明年紀不對,卻為了交差還是抓回來了,也虧得這些黑白無常,才會讓黑誹這種東西鑽了空子,為禍人間。
因為想到這個,我的臉上又加了幾分的嫌惡,守著這裏的黑無常就忽然生氣了,對我捋了袖子,大聲吼道:“你這小娘們,樣子那樣子,是不是瞧不起爺爺我啊?”
白無常立刻按住了這個暴躁黑無常的動作,就說:“你啊!人家姑娘剛死,自然不開心,哪裏是誰都要看不起你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吧。”
“你說什麼!我何旭就是最不喜歡人看不起我,難道你也看不起我!”這個黑無常的執念就是要人看得起啊,也還真是什麼執念都會有呢。
千奇八怪,我便低頭服軟:“這位無常大哥,我是天生這張臉,越是崇拜一個人,就越臭,我這麼臭著臉,那是代表對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啊……”
暴躁無常聽見之後,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真的?”
“真的假不了。”我點點頭,對他肯定了一下,就看著他的執念了結之後會怎樣難過了。
果然,他聽見後,臉上就有塊皮掉下來了,那廝還是高興著的,連忙樂嗬嗬地把皮捋回去,說著:“好啊,好啊,我就喜歡你這種誠實的女娃子,一看就是好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