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吧……”這人陰惻著目光,是真的不願意談下去,究竟他在逃避什麼呢?為什麼不能告訴我那些宿緣的真相?
我不明白了,搖了搖他的肩膀,卻不料一個急刹車,我側著的身就要往前麵椅背撞去,是陰煦熙把我撈了回來,我心裏一驚,這不會又是遇到什麼狼啊,鬼怪的吧?
而下一秒我卻聽到了車子停站的廣播,車子到了,順利得我不敢相信,靈鶴觀那般的靈地也能生出這麼多事端,到成都市區一路竟然這麼簡單?
可是陰煦熙已經先我一步離開了座位,他是去扶張引靈的,那家夥不出門的原因我也許有些了解了——原來他暈車。
看著他整個人都孬了,臉色青青的,那個死鬼居然一停車就去照應他,並把三個人的行李都丟我那兒。
我是生氣的,卻又覺得自己氣什麼呢?是什麼立場氣呢?身體有恙的人,不是應該優先照顧的,可是……
陰煦熙半抱著張引靈,回頭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怎麼這麼慢?這一點行李就提不了了,你可要多練體力,不然關鍵的時候啊,逃跑都不可以。”
“切。”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費你的心,要逃的時候我還是能動的。”誰知這死鬼冷笑了一下,就跨步向前,真的不理我了。
我提著那麼多東西,好不容易才跟上了他的腳步,見他周圍走著,繞了幾個圈,最後還是回到了長途車站的門口。
他照顧著半暈的張引靈,這時候也用著魏溪辰的身體和模樣,又是烈日下,顯然有些腳步浮浮。
跟他繞了這麼段距離,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幾步上前,以身擋住了他還要前進的念頭。“我說,你這老鬼,不會就是那個路癡吧?!”
“你說什麼?!”陰煦熙果然被說中了,拿著魏溪辰的臉凶了起來,可惜魏溪辰本身帶著一點娃娃氣,這麼生氣起來,看著還挺可愛的。
“我隻是不太習慣現代的那些街道罷了,不是路癡。”
“啊,真的是路癡。”我也是不知好歹,不留情地笑了起來,冷不丁被他伸頭咬了一口臉頰。
我吃痛地叫了一聲,又羞又怒地看他,他卻得意地笑了。“反應慢得跟烏龜一樣的人,沒有資格嘲笑別人。”
這是什麼邏輯呢?而那張引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暈那麼久還不醒來,這下卻笑了,嘻嘻一下,便遭到陰煦熙的擊打,還是朝著肚腹處,估計這下,是假暈都變成真暈了。
我說道:“誒,你別太用力,打殘了到了酆都怎麼帶路?”
“不用他帶路。”陰煦熙又擰了一把他的腰肉。“一個暈車的人,沒有資格帶路。”這又是什麼邏輯。
“不帶路我們怎麼認路,靠你這個路癡的話,現在是連連鎖酒店怎麼去都不知道啊。”我生氣地要去踹陰煦熙,但是想到自己打不過他,就沒再輕舉妄動了。
隻見他陰陰一笑:“娘子還算識時務。”
我差點忘了他會讀心,心裏懊惱得不行,想著怎麼才可以不給他知道我想什麼呢。
就在我們對話的時候,一個穿著像快餐店製服的衣裳的女孩擠上來,給我們派了一張傳單,並操著一口川普:“姐姐你們住店麼?”隻見傳單上印著一座小洋樓,外麵的花開得正好,看起來很舒適。
“不住。”陰煦熙,瞟一眼那傳單,回得特別幹脆。
“不住。”我也回得幹脆,在車站外麵拉客的人,那店一定不是什麼正經的店。
這女孩的臉色就是一下晴轉好陰,大眼睛巴巴地要留出淚來。“真的不住嗎?”
這時候張引靈卻活了過來,扯過那女孩的傳單,看了那地址一眼,就搭上了人家姑娘的肩膀。“妹娃子~這店是你家裏樓改的賓館吧,看著很不錯啊,帶哥哥去吧。”
這副樣子,說不是看中了人家姑娘的水靈,我還真不信了。
“引靈,不要生事。”陰煦熙抓住那廝的肩膀,張引靈隻是轉過頭來,對著他頗有意味地笑了一下:“老兄,別這樣,幫幫人家小姑娘吧,這是家庭式旅館,要來這車站找客人,肯定是有困難啊。”
“誒,對的,我們旅館很幹淨的,還包三頓。”小姑娘立刻點著頭說話,樣子很真誠,我看看周邊給賓館拉客的大老爺們,確實是一個個獐眉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而這姑娘的眉目卻是清澈的,感覺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