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頭領二話不說,首先攻向金色頭領,古代戰爭都是這樣的,步兵打步兵,騎兵打騎兵,主將戰主將,禮儀分明。

雖然書本學過,隻是我沒有想到親眼看見這種古代的肉搏戰會是那麼壯烈,到處都是肉塊斷手飛舞,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是多麼殘酷。

我真想捂著眼睛不看,卻由不得我,我隻有一隻手空著,怎麼捂著都有縫隙,還不如搖醒我身邊的老鬼逃命來得效率,隻是,那個金色主將的模樣怎麼這麼熟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人雖然出招凜然,動作瀟灑,可是眼淚卻不斷地流淌著的原因,我竟然自心底裏生出了憐愛之情,但這感情又不像是我的,似有若無的心痛慢慢將我吞噬,我什麼都忘了,隻顧得看著他哭泣的臉龐。

其實,我該早點發現,這張因哭泣而扭曲變形的臉龐,其實和我身邊的老鬼一模一樣,想必陰煦熙是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他才愣住了吧。

這時候,黑色主將不敵了,轉身正要逃走,讓幾個黑色士兵延住了金色主將。

金色主將拚死殺敵,可是黑色士兵像水一樣,淹沒過來。

我這才發現,金色的兵馬有幾千人,但是黑色的兵馬,少說也有幾萬人吧,這樣實力不均的戰鬥,自然是毫無勝算的。

但是金色主將沒有放棄,他在眾多黑色兵器刺中自己的瞬間,把手中的劍扔向了黑色主將。

幾乎是劍發出的同時,這周圍的漆黑退去,變成輝芒的光,而那柄劍,在我們的眼前化作一枚流星,往遠處的天空飛去。

我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地用身體捂著了陰煦熙,這是在保護他麼?我為什麼這麼做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在這衝擊之下,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轉醒的時候,我發現是在陰煦熙的懷抱裏,他是實體,懷抱冰冷得要死,一點也不舒服。

睜眼看,他正一臉悲傷地看著我。

我伸手想撫摸他的臉龐,因為我覺得他好像要哭出來似的。

他卻別過了頭,見我醒了,幹脆地把我放下,還好生用力,我的屁股一落地,立馬磕得生痛,我這才發覺,自己掉到了一整塊的玉石上,再環顧一下,可見東方既白,有萬丈光芒正於玉石盡頭的欄杆上溢出。

日出了,我頓時感動得要哭,這個日出真是我長這麼大見過的最美的日出啊。

以前課上研讀冒險小說,總說曆經生死後看的風景特別美麗,我那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簡直是感同身受啊。

陰煦熙看著我這想要哭的模樣,好看滴撇了一下嘴:“怎麼了,這是嚇哭了麼?沒事了沒事了。”

他說著,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像個父親安慰女兒的模樣,剛才的悲傷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我本來坐在地上,這下,趕緊舉手護著自己頭,站了起來,並著跳開了一步:“不要拍頭好麼?會變傻的啊。”

“你還不夠傻嗎?”這時候,一個聲音在地上幽幽飄來,我往下一看,才發現那是張引靈,隻見他一臉胡渣子,黑眼圈也格外明顯,整個人都像濕了水似的,又像是個癟了氣的舊車輪遊泳圈,大字型地攤在地上。

而他的不遠處,躺著兩隻巨獸,銅色的巨獸已經很虛弱的模樣,火光也不見了好多,隻有些灰燼飄向天空。

“這忽然出現的門,說進就進,你沒有一丁點危機意識的麼?害我們折騰了一晚。”

“你們一晚,這樣,是要救我?”我忽然感到一陣愧疚。

“當然,你是我的冥妻,我靠你一口氣活著,你死我也得魂飛魄散啊。”陰煦熙這樣說道,他沒看我的臉,語氣冷淡得可惡。

可我怎麼覺得他是為了我不再愧疚才說的,希望我隻是多想,他這樣的溫柔,我很難把持住自己不動心,畢竟我們是沒有可能的。

他好像能讀我的心,回頭抹我一眼:“放心,我也老實跟你說吧,我跟你冥婚,隻是為了你們冷家的血脈,你的身體可以調和我的陰陽之氣,等我可以找到合適的身體真的借屍還魂,再續陽壽,自然會稟報冥府,和你和離,不會對你怎樣的。”

張引靈這時候卻呲地笑了:“喂,老鬼,你這是要始亂終棄了吧。會玩啊!”

陰煦熙瞪了他一會,卻鬆動了嘴巴,陰陰笑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能做我棄婦的一天,要是中途死了,我就是個自由的鰥夫了。”

“你!扯淡!”我馬上踢了踢張引靈。“喂!道士,除魔降妖驅鬼什麼的不是你的本家,你幫我收了他,我要當個自由的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