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鵝黃紗帳迎風飄揚,露出轎內白言扶的麵容。
今日她依舊著那身湖綠衣裙,乍一看,與往常無異,細看便可發現,她今日畫了淡淡的妝容。頗有幾分“眉若遠山淺淺畫,膚如凝脂凝月華”的韻味。
白清鎖心下一陣氣惱,嫉妒著白言扶的風光,卻不知白言扶在四王府中受盡排擠。
或許這就是表象惑人吧。
片刻後,轎子在公孫府門前停下,白言扶在轎夫的攙扶下緩緩下車。
微笑著,臉上是遮不住的喜悅。
“白老太爺,娘親,我回來了。”
“哼!回來就回來唄,有什麼好高興的,還讓大家等了這麼久。”白清鎖在一旁小聲嘀咕,聲音小的隻她一人能聽見。
殷素素上前,抱住白言扶,溫柔笑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四王爺對你如何?有沒有虧待你?你王府可有受欺負?你……”
“娘!”白言扶有些好笑,“傲風他是誰?四王爺誒,怎麼可能虧待自家小妾呢?我在王府也沒受欺負,娘放心。你女兒是誰?會被人輕易欺負了去?”
白言扶一番話,並未讓殷素素真正放下心來,反倒是更加激動的左看右看。
白痕在一旁笑著,見母女兩敘完舊,才上前道:“現在可以進府了?言扶啊,你娘親知曉你今日回來,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菜呢。快進去嚐嚐吧。”
見家人如此和睦,白言扶心中卻有種怪異之感,總覺得一切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但又說不上是哪兒怪,是以,白言扶僅是笑著,同大家進到府中。
白清鎖在人群最後,滿臉的不公與怨恨。憑什麼?憑什麼她一回來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她那兒?她有什麼好的?明明她隻是個二小姐,而且隻是個小妾生得!
在白清鎖心中,白言扶隻是個庶女,卻奪走了本屬於她的一切。
她覺得,是白言扶該死,卻從未考慮過自身的原因。
“來來來,都入座。”白痕笑容滿麵,坐在飯桌主位上,笑容滿麵。
“今天呢,是我女兒白言扶省親的日子,大家都隨意啊。”
“誒,你是不是高興過頭了。”殷素素伸頭小聲道,麵部表情,有些生硬,然而,融進高興的眾人,並未注意到,就連白言扶也隻是溫柔的笑著,覺得父母很是般配。
喬英和殷素素分別坐在白痕右邊和左邊,而此時,白痕身體略左,顯然是在不經意間,表現出自己的偏心。
而這,對喬英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她同白清鎖,也就是她們母女兩,都是自尊心極強且心中狹隘的人,他們見不慣別人過得比她們好,一點都容不下。
但此時的白言扶,是四王爺的小妾。
雖說隻是個妾,卻也不容小覷。
她們知道,她們不能輕易的再動她們母女兩,否則,吃虧的隻是她們自己。
盡管如此,喬英和白清鎖看向白言扶的目光,還是以往那般,蔑視,瞧不起,容不下。
白痕回道:“沒有,女兒回來,高興一下不正常嗎?”
他的表情格外開心,絕對不止白言扶回來這一個原因。
“……”殷素素起先並未說話,之後卻無厘頭的,說了一句。
“我沒原諒你,別多想,我隻是為了女兒。”
白痕反而笑得更加開心。
“至少你肯與我說話了不是?偶爾沾一下女兒的光,這感覺,不錯。”
殷素素微不可見地翻了個白眼,坐正了去。
飯後,一切如常,白後院卻是猛地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叫聲。
“清鎖,你做什麼?發瘋了?”喬英一下子聽到那尖叫聲,皺眉罵道。
她是白教這個女兒了,說了多少次了,要沉得住氣,卻還是這麼衝動。
平日裏,府規也經常讓她看,也總是拋之腦後,就不怕被白老太爺撞見,更加不待見她們?
白清鎖止了尖叫,滿臉的不甘與怒氣。
“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憑什麼白言扶那個庶女可以嫁給又帥又溫柔的四王爺,我卻不可以?憑什麼她省親都可以這麼風光?我不服!我一定要比她更好!”
“清鎖!”
喬英臉一沉。
“娘已經在想法子對付她們母女兩了,你要沉得住氣!要忍!”
白清鎖一下子坐在床上。
“你要我怎麼忍?我現在一閉眼就是白言扶得意洋洋的樣子!要怎麼忍你說啊?”
“唉。”喬英歎一口氣。
“注意會兒吧,等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
清晨的陽光透過層層白雲,傾灑而下。
照得路旁花草之上的露珠熠熠生輝,倏地,一陣腳步聲響起。
窗外陽光透過窗,灑進來,給這略顯寂寥的房間增了幾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