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嗣鬼(1 / 2)

老太太將銀令一橫,白光映上香鋪牌匾,行書“香齋”之下出現一個紅月印記,緊接著扣住封雲謠手腕,用同樣的方式照了照她的腕部。

封雲謠隻覺皮膚貼上了一塊冷硬的凍肉,緊接著刺骨的涼意從腕骨一點泛開,白光淡去,一個黑色印記出現在皮膚表麵,不過給她的感覺更像是從骨頭裏滲透出來的。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老太太手中令牌,一塊平整的六邊形銀牌,除了一個篆書的“淵”字,沒有任何的雕紋,其中卻蘊含著讓人膽寒的未知力量。

“我們以後就算同行了。”老太太將目光從牌匾的上移到封雲謠手上的黑印,繼續說道:“你的事情,新夫人也同我說了些,此物是吾王謝禮,可助你避厄。”

說著又朝店鋪裏覷了一眼,又道:“現在看來你也不需要了,不過此物也是活人入鬼蜮的通行令,日後來喝杯喜酒也不錯。”

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陰風,老太太沒了蹤影。

老太太一走,封雲謠的手機消息又來了,是聞渡。

聞渡將在趙如蘭家裏的發現上交後,獲得搜查令,而她家裏罪證明顯,局裏開始派人逮捕趙如蘭的老公蘇騰。

下麵附帶了幾張受害者照片,個別幾個和木森旅館的受害者死狀如出一轍,但是和其餘的屍體又大相徑庭。

封雲謠蹭了蹭手上的黑印,然後將白澤喊上,打了個車前往趙如蘭家。

這對夫妻在整件事扮演的什麼角色?

難道是趙如蘭受不了丈夫和旅館老板娘的行事以及冥胎的驚嚇,所以選擇棄暗投明了?

警察搜查蘇騰家裏時,蘇騰並不在家,部分人員外派搜查,而部分人員守株待兔,封雲謠到時,正好是警察們蹲守成功,將蘇騰拘捕的場麵。

那個男人四十多歲,保養得極好,連皺紋都看不見幾根,模樣帥氣,身高腿長,西裝革履,外加一副金絲眼鏡,是個溫文爾雅,極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蘇騰從家門走向警車的那段路,走得很鎮定,看不出半點狼狽——悔恨或是不知悔改的癲狂,反而像個出席外交的大使,風度奇佳。

封雲謠借助天眼通,看到蘇騰皮肉乃至靈魂都纏繞著若有若無的黑氣,她能從黑氣裏感受到一些無限放大的癲狂,可是黑氣紮根太深,和蘇騰幾乎融為一體,無法徹除,叫人有一種如蛆附骨,形影不離的無力感。

不過能夠推測出,蘇騰的嗜殺行徑都是受冥胎蠱惑。

“爸爸、爸爸……”一個軟糯糯的小奶音傳來,一個腳步還有些蹣跚的小不點跑了出來,眼淚婆娑地抱住蘇騰的腿。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孩子的行為讓警員有些動容,但是一想到孩子的父親是個不知毀掉了多少家庭的殺人魔,不禁有些五味陳雜。

而蘇騰那張一絲不苟的臉終於有了變化,被反銬身後的手無法動彈,隻能蹲下身子,用頭蹭了蹭孩子,溫柔地哄道:“阿仔,去找媽媽。”

孩子隻是摟著蘇騰的脖子,嗚嗚咽咽地哭著,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喊著:“要爸爸,要爸爸。”

在封雲謠眼裏,這孩子依然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小怪物,但是這次真的有悲傷的情緒,而且似乎在竭力模仿正常孩子,不想讓蘇騰看出他的異常來。

似乎,對蘇騰是真的有感情。

“這個冥胎,材料不純,還保留了一些人性。”白澤在封雲謠身邊低聲說道。

趙如蘭也跑了出來,眼圈很紅,淚水在眼裏打轉兒,乍一看像是極度悲傷,時間長點就能發現那淚水竟是一滴沒落出來。

孩子的母親來了,兩旁的警察也懶得給一個殺人犯留什麼溫情,直接將蘇騰拽了起來,把冥胎抱給趙如蘭。

“如蘭,你一定要照顧好阿仔啊。”蘇騰說完這一句話就被警察推搡上了警車,車門關閉那一刹那,從冥胎身上冒出千絲萬縷的黑氣,他所見的人一個也沒放過。

封雲謠看得一驚,下意識拽了一下白澤的衣角,隻聽白澤道:“沒了冥胎,詛咒就能自動解除。”

性質惡劣的案件,按理說趙如蘭也應該被提審檢查,但是由於實在找不到趙如蘭參與的證據,以及還有一個一歲來的孩子,所以直接派了些警察將趙如蘭留家看守。

看著蘇騰被帶走,趙如蘭的嘴角抑製不住微微揚起,不過才提起一點弧度,冥胎便瞪了過去,瞳孔發黑,寒意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