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箏感覺頭疼得厲害,想著前幾天看到的關於同行深夜猝死的消息,心裏一陣後怕。
身為一個名牌大學中文係畢業生,給一個寫劇本的當實習助理,還天天加班,真是太難了!
迷迷糊糊還沒有睜開眼睛,一個人影挑門簾走了進來,伸手在她身上一推搡,力道大的差點讓她散了架。
“別在這兒裝死了,趕緊起來!院子裏的雞餓得都叫了,你沒聽見?趕緊拾掇清去鄰村老周家相親,你聽見沒有!”
女人的嗓門很大,唾沫星子噴過來帶著一股難聞的味兒,林南箏霍然睜大了眼睛。
她錯愕的盯著麵前的女人,四十來歲的樣子,頭發幹枯如草,還包著一塊土黃色頭巾,皮膚幹巴巴的黑紅,微紫的嘴唇起著皮,唾沫星子都打不濕,牙齒發黃,還粘著一塊不明物。
她環視四周,小矮房,破窗戶上糊著窗紙,絲絲冷風吹進來,窗台上擺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像還有半截蠟燭。
屋頂上露出黑漆漆的木頭,一根電線顫悠悠的垂下來,一塊破紙遮著燈泡。
林南箏的腦子裏轟然一響,這是什麼鬼地方?
“你這個死丫頭,跟我裝聾是吧?我看你就是不老實,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人說著,伸手就奔著林南箏的耳朵擰過來。
她的手指甲挺長,裏麵刺滿了黑乎乎的東西,林南箏一皺眉,冷聲說道:“別碰我!”
女人一怔,眼神中露出詫異的神色。
就在這一刹那的功夫,林南箏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
根據眼前這打扮,這女人就是她熬夜看的劇本裏的叫馬春菊,一個典型的農村潑婦,生了個兒子叫林輝,目前是老林家的第三代獨苗,寶貝得很。
而林南箏,應該叫馬春菊二嬸,比林輝大一歲,是這個劇本裏的悲催女配,最終成為炮灰的那一種。
真特麼……
馬春菊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停下的手更狠的擰過來,“真是反了你了!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真是皮癢了!”
林南箏才不肯吃她這個虧,這潑婦的手跟鉗子一樣,咬牙瞪眼的擰上非腫了不可,她立即掀開身上薄薄的被子,翻身一跳,順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個東西衝著馬春菊砸了過去。
馬春菊壓根沒想到平時溫吞軟弱的林南箏竟然敢還手,一下子被砸了個正著,“哐”一聲響,緊接著她就捂著腦門“啊”的大叫了一聲。
那東西骨碌碌滾到地上,“啪”的裂開,黑漆漆的液體從裏麵流出來,一股刺鼻的味道。
林南箏定睛辯論了一會兒,原來是個煤油燈。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馬春菊頓時鬼哭狼嚎,“好你個小賤貨!真是反天了,敢跟我動手,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邊說,一邊四處踅摸,在屋門口看到一根豎著的藤條,拿著手裏就奔著林南箏抽了過來。
林南箏身子靈活,左躲右閃,馬春菊穿得像個球一樣,沒幾下就氣喘籲籲。
兩人一邊追打一邊閃到院子裏,院裏也是一副破敗景象,不過收拾得倒是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