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穩方向盤,往右拐!”洛司雨命令。
葉蕾照著做之後,洛司雨加速超過她的車,在前方引領,帶著她朝一偏僻的方向開去。
經過一小時山路的顛簸,車子的速度終於慢下來,葉蕾輕吐了口氣,全身漸漸鬆懈下來,心裏正想著可能燃料要用光了,眼睛卻沒有留意到前方一塊不大不小的岩石,車子就這樣直直開了上去,未等葉蕾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車子就已經朝左方傾斜翻轉,滾了個圈側翻停在泥地上。
“葉蕾!”洛司雨驚慌奔跑過來,打開了護罩,發現葉蕾的額頭淌著血滴。
“沒,沒事。”葉蕾安撫道。其實頭部遭撞擊,正翁翁作響,血的腥味也讓她胸口作悶。
把她弄出來後,洛司雨急忙用手帕替她止血,神情變得懊惱又陰鬱,那不言不語的模樣讓葉蕾看得心虛。
“那個。。。。。。”
“閉嘴!”他語氣不好地喝斥!
好吧。葉蕾自知理虧,她可憐兮兮地低下頭,等著他的火氣。
“不知所謂的蠢蛋!”他果然在罵。
是!她點頭。
“笨瓜!”按在她額頭上的手勁突然加重。
“哎呦,疼!”她委屈地抬頭,對上他微微帶笑的眼眸。
“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小笨蛋呢。”他的嘴角也扯開了,放下手將她輕輕環抱起來。
葉蕾都覺得糊塗了,她小心奕奕地問:“那個,雨,你究竟有沒有在生氣啊。”
“我很生氣。”摟抱的手箍緊了。
“可你好像在笑哦。”葉蕾不確定的說。
“我哪有?”他根本不承認。
“有啦!”葉蕾想推開他確認一下,卻被他抓得更緊。而那貼緊她的身體在微微地顫動,連撐在她肩膀上的頭也在抖著。
“喂?”葉蕾戳了戳他:“喂?”
那身體顫得更厲害了,洛司雨分明在吃吃地低笑著。他終於抬起頭,俊俏的麵孔已經漲得通紅,雪白的牙齒咬住殷紅的下唇。
“小白癡。”他笑著低罵道:“虧你想得出來,用這樣的方式來引我退出決鬥。羅裴沒想到吧,他一定還在得意地繞著圈子,以為是勝利者了。”
小白癡?葉蕾垮下臉來瞪他。她這究竟為誰辛苦為誰忙啊?不管他的奇怪反應,葉蕾環視周圍,發現景色有些似曾相識。
“你怎麼想到領我到這裏來。”她好奇地蹲下身子,摘起一朵小雛菊。
“你忘了,我說過要帶你來的呀。”他牽起她的手往山坡上走去。
站在高處,可以眺望遠處的城市,相對於混凝土森林內的繁雜喧嘩,這一方小世界顯得寧靜祥和。漫山遍夜初開的野花吐露出點點的芳香,混合在清新的空氣中,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舒服!”葉蕾大大伸了個懶腰,就地坐了下來,“這裏真美。”
“這個時候還不是最美的。”洛司雨靠著她也坐了下來。
清冽的風時而吹過,揚起他們的發絲。葉蕾大口大口貪婪地吸著清甜的空氣,突然領悟道:“這裏就是你房間那幅畫的背景麼?”
“遲鈍!”洛司雨彈了彈她的額頭。他舒了口氣,深有感觸似的說:“原以為再
也欣賞不了這裏的春天景色了。原以為,必須永遠的躺在這裏,看不到飛舞的蝴蝶了。原來,奇跡果然存在的。”
“是啊,我真高興。感謝天主,你留在我的身邊了。”葉蕾綻開美麗而滿足的笑容,側頭看著他。
洛司雨伸出手,撫mo著她沒有收回的笑容,著迷地說:“蕾,你知道麼?現在的你好像我在夢中看見的花朵,潔白而美麗。我該感謝你呢,這個奇跡也許是你帶給我的。謝謝你。”
“也許呢!”葉蕾也點點頭,“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什麼奇跡都可能發生對不對?”
“唔。”洛司雨轉過臉,微笑著看周圍怡人的景色,歎息道:“我相信是這樣的。你是天主賜給我的守護天使。”
兩人相視而笑,在飛花的環繞下相互依靠。
一年後的夏天。
禮堂的鍾聲敲響,結婚進行曲在進行著。全場的賓客都微笑著祝福緩步進入教堂的新娘。教壇上,粉紅紗裙的甜美少女唱起了讚頌的歌。清靈悅耳的歌聲,讚頌偉大愛情的詞句引起在場成雙成對的賓客們的共鳴。而美麗的新娘微笑著微笑著,腳步卻越來越慢,當歌詞到了那句:‘從今以後將你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時,更是停了下來。
‘來吧,我的愛人。從此不不分離。’歌聲在持續。
忽然間,全場的賓客一片嘩然。新娘做了個讓人震驚的動作:丟下花球轉身就跑。
“啊——”教壇上的獻唱女孩的美聲即可走了調,“四姐跑了,林賀快追。”她高聲嚷嚷。
在新娘逃跑那一刻起,新郎已經拔腿就追。
“胡鬧,胡鬧!”葉森夫婦氣得幾乎要吐血。
“就說了不要唱這一首,你們偏不聽,還說什麼溫馨浪漫。瞧,捅漏子了吧。”
葉蕾雙手叉腰。今天,她被父母推上台,給四姐的婚禮頌唱。原先她就反對,因為那四姐本來就對婚姻有恐懼感,在婚禮上給她唱什麼‘愛人,從今你是我我是你,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相互緊貼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離’,這樣的歌詞還不把她嚇跑。這下看他們怎麼收攤。
葉蕾聳聳肩膀,從壇上走下來,報告道:“父親大人,我的任務以失敗告終,你可不能怪我。”
葉森哪裏還有心情跟她調侃,急忙就穩住各親戚朋友,讓眾人安靜地等待。他認為,隻要林賀出手,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葉蕾偷偷地跑了出去,預備看好戲,卻找不到那新婚夫妻的蹤影。
莫非撇下所有人,自各溜去蜜月?葉蕾搖著從地上拾起的花球。
“蕾!”洛司雨熟悉的叫喚聲傳來。
清涼夏風中,一身運動休閑服的洛司雨在階梯下微笑望她,身旁擺放了一輛雙人自行車。
“去哪兒?”葉蕾把花放到車籃中高興問。
“去‘天堂’——你們家的綠韻花圃。你不是說有雙色曇花看麼?”
“就這樣去?”葉蕾一轉身,粉紅一裙隨之劃出美麗的弧度。
“這樣很好。”洛司雨拉過她親吻了一下。
“可是,你不是約了羅裴決鬥麼?他不是練了一年的射擊就等今天麼?”葉蕾同情起羅裴來。這個羅裴還不是一般的牛皮糖,明知道沒有希望了,還一直糾纏個不停。一開始,洛司雨還為這氣惱,但看到葉蕾對這個比他還要反感,也就隻當羅裴是一隻煩人的蒼蠅,對他愛理不理。結果,那家夥一天到晚硬是提出決鬥的要求,洛司雨便將其法拉利另一邊的輪子都射破,約好等他練成射擊高手,再進行決鬥。
“不決鬥了?”葉蕾好笑地問。
“我心情好,爽約給他留麵子。”洛司雨扶起自行車,“走吧。”
“好!”葉蕾抓起群擺跨上後座,“啟動——”
自行車搖搖擺擺向前而去。
“葉蕾——”身後傳來葉靜荷的叫嚷。
“什麼?”扭頭一看,見她被林賀橫抱著。
“我的花!”葉靜荷急道。
洛司雨將花遞給葉蕾,葉蕾往後一拋,“接著。”
“我的婚禮還沒完呢?你們上哪兒去?”葉靜荷氣急敗壞。
兩人已經走遠,風夾雜著花香送來他們的聲音:
“回家,‘天堂’的花開好了。”
教堂的鍾聲再次響起,為真愛中的人們送上美滿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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