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鎮子裏,大街上有著許多嘈雜的聲音。酒館裏,一個身高體壯的大漢仰頭就是一壺酒,喝完醉醺醺的,胡亂擦了擦嘴,大笑道:“現在要說誰敢這麼大膽的,也就隻有那人了!”
外頭消息很容易最先傳入酒館,近日許多仙門都在尋找可以助修的靈石靈草,望月門好不容易在神龍深穀找到了一顆雪龍晶。據說送回門派的路途中被人劫走了,此人武功高強,望月門幾十子弟被打傷,雪龍晶也不見了。最近鬧的,說是能找到那個搶走雪龍晶的人就可以拿到一千金。
另一個人也應和道:“可不是嗎?望月門這麼厲害的門派,讓一個少年說搶就搶了,可見也沒那麼有本事,一千金懸賞都出來了,他們也不要麵子。”
大漢道:“就是啊,他們修仙門派也不一定厲害,都說高手在民間……”大漢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爽朗的少年音打斷了。
“那個……請問一下,大叔你們剛才說抓到那個人可以拿到多少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背後背著一把銅鐵做的大砍刀,腰間配著個酒葫蘆,正滿臉笑意的看著他。大漢見原來是個毛頭小子,有些掃興,道:“一千金,反正你也抓不到,問這個幹嘛?”
少年知道答案了,就沒有多問,走到一旁桌子坐下,打算繼續聽聽看,但他們後來聊的無非是什麼家常八卦,哪個姑娘要嫁了之類的,少年聽不到自己想聽的,要了一壇酒把酒葫蘆倒滿,便出了酒館。過了一會臉上的不爽才表現出來。
“我居然隻值一千金?”沒錯,那個搶走了雪龍晶的少年便是這位,少年深感疑惑,為什麼那麼少?就他們那些所謂的修仙門派,抓到他都不行,賞金還這麼少。誰會願意抓他來拿賞?
少年俊朗的臉上有過一絲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麼,走著走著便走回了家。剛踏進院子就聽到一個老人的聲音。
“呀,秋郎回來啦。”是個老爺爺,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少年,知道他心情不好,“怎麼了?怎麼一臉陰氣?”
秋郎把背著的砍刀放靠在院子門口便走向老人,道:“沒什麼,就是一些小事情,您安心享年吧福爺爺。”因為這個老人年邁了心性境界卻很高,也很慈祥,鎮裏孩子都喜歡他,覺得他是大福公,便稱為福爺爺。
“又給我惹事。”一聽就知道說的是他搶靈石的事情。
“那是他們太弱。”秋郎喝了一口葫蘆裏的酒,又道:“他們活該。”
福爺爺倒也沒生氣,隻是心平氣和地閉上眼睛,半晌,說:“教了你這麼多年,你武功學成了,心性怎麼就一點也沒學成,一如既往的衝動。”語氣雖然很平緩,但秋郎知道,福爺爺是在教訓自己。
“……是我的錯,改日登門請罪吧。”秋郎目光垂下,但登門請罪是不可能的,隻是哄哄罷了。福爺爺早就習慣了,也沒再說話,睡著了。秋郎看著這個養了自己五年的爺爺,也可以說是師父了。
忽然想起六歲那年自己還生活在城裏,妖魔鬧災,整個城屠的到處都是屍體,他父母會點法術,卻隻能保自己平安。六歲那年雙親去世,孤獨流浪了四年。因為那四年正是長身體,自己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福爺爺撿到他時,他雖然十歲了,但看起來還是很瘦小。
秋郎不想再回憶下去了,便去廚房做飯了。
福爺爺醒來天已經黑了,屋內桌子上已經放好了飯菜,還是熱的,但門口的那把大砍刀卻不見了。
“哎……這孩子……”
月光下,一個黑色身影坐在一座樓房的屋簷上,獨自一人喝著酒,卻絲毫沒有醉意,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這幹嘛。
但過了一會,遠處刀劍碰撞的聲音驚了他,一下子收起酒葫蘆,用輕功飛簷走壁到那附近查看。
好幾個鬼麵人圍著一個拿劍的白衣公子,手裏利器被月光照出一絲寒意,白衣公子渾身傷痕累累,鮮血染到白衣上,怎麼看都受了重傷。
秋郎淡漠地看了一眼,覺得此事與自己無關,轉身想走,卻發現白衣公子在看他。與秋郎對視一眼,英俊的臉上有些震驚,偏頭不再看他。秋郎原本不想管的,後來仔細一瞧,這衣服,不就是望月門的嗎?正好欠他們一個人情,幫一幫這事也算完了。
秋郎從背後拔出大砍刀,從屋簷落下,所有鬼麵人看向他,不知這人是敵是友。秋郎拖著刀,刀在地麵磨的發出令人恐懼的聲音。
一鬼麵人問道:“你是何人?”說著手裏的利器動了動,表示不回答就動手,但秋郎沒說話,隻是緩緩拖著刀走來,所有鬼麵人見他不說話,拿起利器衝向他。
秋郎不是愛說廢話的人,動起手來幹淨利落,看起來笨重的大砍刀在他手裏看起來很輕,舉起來就是一通砍,鮮血四濺,濺到了秋郎的臉上,待鬼麵人統統倒下後,他才回答道。
“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