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 大家過上了一段毫無頭緒的日子。
大概有一周左右,珠珠天天麵色凝重, 可能是那天晚上想得多,所以整個人有些深沉了。
森少爺看出來了。
周日下午,森少爺和琪琪下班回到帳篷後,看到珠珠趴在書桌那兒,也不知在幹什麼,整個人從背後看,仿佛是籠罩著一團烏雲似的,越看越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琪琪沒管她, 就說要去遊泳,所以就一個人去遊泳了。
而森少爺瞄了珠珠的背影兩眼, 拔腿走了過去, 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珠珠啊, 我怎麼覺得你最近不開心了呢?”
珠珠臉上像戴了一塊灰色麵具似的,抬眼看了看他, 問:“是嗎?”
“是啊, 你最近凝重了許多,這不像你啊。”
“這……責任感使我沉重。”珠珠說。
“什麼責任感?對我的責任感嗎?”
珠珠想起之後與他要續約, 還要為他的後半生而辛苦,不知怎的, 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就是莫名其妙有一種家裏父親突然出走,家庭的重擔要落到她一個人身上的感覺, 越想越沉重。
“如果跟我在一起, 會讓珠珠覺得沉重的話,那我情願放珠珠自由。”森少爺說。
“自由?什麼自由?”
“就是離開我啊?謀求你個人利益的最大化,我也是願意的。”
“不!不行的, 我並不願意離開你。”珠珠執起了森少爺的手,一貫地煽情地說。
也不知是有幾分真幾分假,畢竟這是一個研究了很久《演員的自我修養》的女生。
“那如果在我身邊,你就不能做你自己了,眼看著你這樣,我會更痛苦的!”森少爺說道。
“啊?那我應該怎樣呢?”
“你要答應我,一直做你自己,不然不要勉強自己與我同行,隻追求你自己愉快而自由的生活就好了。”
“啊……那我自己是怎樣的呢?”
“就是有夠懶,甚至有些自私自利,喜歡為自己打算,喜歡營謀卻又因為笨而常常不得而成,喜歡標榜自己,錙銖必較……總之……你是一個集人類之小惡於一身之大成者。請……答應我,珠珠,請不要丟失你的惡!我是什麼人,你懂的。”他指的是他是魔子的這個事實,“我們這一類人,從根性上就無法喜歡純善無惡的人。哪天你變成了完全沒有缺點的女生,我說真的會厭惡你。所以,做你自己就好。”
“你胡說!我根本沒有你說的任何一種缺點!我是最純潔善良的女人!你為什麼要誹謗我!”
“我……我就是那個意思……你要做你自己,否則我不習慣,看著你累,我也不開心。”
珠珠沉默了一會兒。
想了半天,然後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做自己,你才會高興是嗎?”
“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隻要珠珠與我同行,並且還能做自己,我就高興。如果珠珠因為我而放棄了做自己,那我情願與珠珠分開。”
“啊……我懂我懂。”做自己是很簡單的。
她想了想,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她那張super king-size大床邊,朝上麵一倒,向左滾了三圈,再向右滾了三圈,然後撐起一隻手臂來,問:“你看見我這樣有夠高興了嗎?”
“嗯,有了有了。”
珠珠忽然好像找到了森少爺的快樂密碼,就像是有些人突然找到了財富密碼一樣,心中一喜,茅塞頓開,天哪!原來讓他快樂這麼容易。難道是說,他原本那個毒卦說,他以後會鬱鬱寡歡,難道就是因為我離開了他,他就再也看不到我慵懶的小身體,所以就不高興了?
啊呀!原來我這副慵懶的小身體的用處這麼大呢!啊,終於明白了古人雲,天生我材必有用是什麼意思了。
觀眾——
【我,神邏輯。】
【我怎麼感覺他們達成了某種邪惡共識?】
“那珠珠剛剛一個人在書桌邊琢磨什麼呢?”
“我啊?我在研究怎樣請五個人來代替我們工作。你知道的,之前我們開便利店那一季裏,就是請人來替我們工作的。現在工作雖然很輕,可是占用了我們大量的時間,並且在前台區域時,是沒有辦法討論組務的,這就很不方便。”
森少爺想,看來自己白擔心了,她說來說去也沒有變太多。隻不過以前是一臉奸相地研究怎麼偷懶,剛剛是一臉凝重地研究怎麼偷懶,換湯不換藥而已。
“那依珠珠所想,我們應該怎樣請人來替代我們工作呢?”森少爺走到她那床邊,也順勢坐了下來。
“啊,我研究過了,我們這個勞務協議,不是我們跟模具廠直接簽的,而是那個廠跟一家物業服務外包公司簽的,廠這邊每月隻支出這些薪水打包價,其他的全由物業公司搞定,至於人家派多少人來,怎麼安排時間,他們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