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查過了,皇後去了慎刑司之後,裏頭就戒嚴了,無論是誰都不準進去,奴婢本想去打聽一些消息,差點還被慎刑司的人給抓進去了。”年秋月的丫鬟雲珠說道。
真是嚇死她了,平日裏在後宮,因為年貴妃掌六宮事,何等風光。雲珠作為年秋月身邊的大宮女,在這宮裏頭自然也是橫行霸道慣了。
但是誰能想到,皇上征戰準格爾之後,素來不怎麼管事的皇後卻開始掌管六宮起來了。而且還好大的威風,不過才多長時間,宮裏頭的人見了她,竟然也開始表麵上奉承著,背地裏卻怎麼也使喚不動了。
年秋月躺在貴妃榻上,神色慵懶,此刻卻略略坐直了身子,“將人抓到慎刑司去了之後,皇後自己也去了?”
“是,正是因為有皇後親至,所以慎刑司那幫奴才們才使出了渾身解數,聽說不過一個多時辰,審訊就結束了。”桃蕊連忙說道。
沒能打聽出來,到底審出了什麼結果。但是至少這些細枝末節,自己還是打探到了。若是連這一點都說不出來,豈不是讓貴妃娘娘覺得自己無用麼。
年秋月手裏握著玉髓滾輪,在自己臉上一下下推動著。她雖然已非豆蔻華年的少女,但容色卻一直保養的極好,皮膚白皙透亮,被那綠瑩瑩的玉髓映照著,竟白的仿佛那皮膚都沾染了幽暗的綠色。
她坐起了身子,冷冷說道,“皇後果然是好手段,隻是這般不可見人,隻怕這裏頭玄機大得很。”
“這……”桃蕊有些遲疑,年秋月似有些倦了,手微微一鬆,雲珠就連忙接過了,這才開口說道,“不管皇後娘娘查出來什麼,和我們都沒什麼關係,咱們何必去趟這渾水呢。”
“怎麼會沒關係?你眼皮子淺薄,隻看得到眼下,皇後是沒打算找咱們麻煩,可是當日皇後從江南回宮,和本宮說的那番話,說的還不夠嚴厲麼。”年秋月眼中露出一絲恨意。
她是年羹堯的親妹妹,當年陪伴在胤禛身邊的時候,耿氏這個賤婢,不過是個連名分都沒有的格格。她算個什麼東西,如今竟然爬到了自己頭上。
烏拉那拉氏是嫡妻,她就算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但烏拉那拉氏去了,這剩下的不論是抬舉了哪一個,她年秋月都是有一爭之力的。
可是為何,眼睜睜看著她從一個低微卑賤的格格成了皇後,她竟然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而且,為何是她。後宮中這麼多女人,旁人看不明白,難道她還不知道麼。
做了貴妃又如何,這後宮隻要有耿氏在一天,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奴婢淺薄,可是這壽康宮裏的事,當真和我們沒有關係啊。”桃蕊想起自己在柱子上聞到的火油味,下意識連眼皮子都多跳了幾下。
她就算隻是個宮婢,也隱約感覺到了皇後徹查的這件事,隻怕風波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