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診治完,整個人已是滿頭大汗,收了銀針望向床上的人,說道,“還好趕回來了,這毒也不是一下就致人性命的,會讓人煎熬上一段日子才會徹底致死,所以我可以施針加上用藥控製毒性蔓延,但是這樣你的身體就會一天比一天虛弱,如果二十天不能服用解藥,毒發之時將會承受加倍的痛苦而……”
最終的後果,他沒有說明,但他相信聽到的人也是知道的。
“是什麼毒,如果你家公子過來,能有辦法嗎?”鳳婧衣望了望床上的人,焦急地追問道。
空青抿唇沉默了一陣,坦言道,“公子來了,隻怕也沒那麼容易。”
淳於越確實醫術過人,但是他也是人,不是任何的病症都能醫治得好。
鳳婧衣不安地站在床前,手心裏滿是冷汗,還有二十天,可是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她要從哪裏去找回解藥。
“你們在這裏照看吧,我去抓藥。”空青說著,收拾了東西出去。
紫蘇哭著望向她,道,“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看好孩子,才出了這樣的事。”
若不是她跑到月華殿去祈福,將瑞瑞放在邊上沒有看住,怎會讓人有了可趁之機。
鳳婧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你去幫忙照看瑞瑞吧。”
事情已經出了,她再責怪紫蘇也是於事無補。
紫蘇望了望床上躺著的人,咬了咬唇默然離去,眼中滿是淚痕。
她太低估了鳳婧衣和孩子所處的環境,她不曾想到他們的周圍有著那麼多千方百計要置他們於死地的人,自己一時疏忽就釀成如此大禍。
鳳婧衣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因為中毒而麵泛黑色的人,喉間哽咽著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是還有淳於越嗎,別擔心。”蕭昱唇角扯出一絲笑意,安慰她道。
“對不起……”鳳婧衣低頭痛聲道。
他平日裏飲食起居也都有專人驗過的,最後卻是瑞瑞將有毒的東西給了他,讓他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她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他。
空青方才那番話的言下之意,這所中之毒,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能解了。
蕭昱撐著坐起身,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道,“阿婧,我相信我們都是福緣深厚的人,那麼多難關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樣。”
他還舍不得死,舍不得就這樣離她而去。
“對,還有二十天,一定會有辦法的。”鳳婧衣抬眼望著他,堅決地說道。
蕭昱傾身抱住她,在她耳邊呢喃道,“阿婧,我不怕死,我隻是不想就這樣離開了你,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一輩子……”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
她是快樂就是他的快樂,她的悲傷就是他的悲傷。
從相遇的那日起,一顆叫鳳婧衣的種子又紮根在了他的心裏,一天一天,一年一年,長成了參天大樹,若要讓他舍棄,將其連拔起。
他可以想象的到,那是何等生不如死的痛苦。
鳳婧衣沉默地斂目,抑製住眼底的淚意,“你不會死,一定不會。”
她欲要起身,卻被他按在懷中起不得身。
“讓我抱抱你。”蕭昱低語道。
鳳婧衣沒有動,任由他抱在懷中,可是一想到如今的一切,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出一條出路來。
良久,空青端著藥進來,在門口清咳了一聲,裏麵擁抱著的兩人這才鬆了手。
鳳婧衣接過他端過來的藥,吹了吹才遞給蕭昱,“先把藥喝了。”
蕭昱接過藥碗喝了,過了一會兒麵色倒是比先前好一些了,隻是人卻依舊沒什麼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