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出嫁第三天, 許妍本以為她會到傍晚才到家,然而第三天剛吃完早飯門口就有說話的聲音,家裏的狗也一股腦地搖著尾巴往出衝, 許妍心裏有了猜測, 丟下盆子往出走,還沒到門口就見小葵推門進來了。
“啊呀,小葵回來了, 我跟你爹猜的是你跟阿瀾晚上才到家呢。”她任由姑娘抱著她, 回頭朝後院喊:“大牛,快出來,你閨女回來了。”
“娘,我也回來了,都站門口好一會兒了你都沒看見我。”齊甘瀾提著回門禮站在門口笑言。
“看到了看到了, 走,都進屋坐著。”許妍拉著小葵往屋裏走,小魚喊了聲“姐夫”就提著茶壺進灶屋,屠大牛笑著迎過來,在應了小葵跟阿瀾後出門去把牛車給牽進來, 拉車的正是跟小葵一起嫁去齊家的青壯牛, 脖子上掛著跟它爹一樣的牛鈴鐺。
“昨天晚上到的, 昨天早上給公婆敬茶認了人之後, 我跟阿瀾哥就趕牛車往鎮上來了, 昨晚睡在阿爺家。”小葵拉著小魚不讓他忙活,對他說:“都不是外人,誰想喝誰倒,大弟坐下說說話,小弟呢?我今天回娘家他還跑出去玩了?”
“收魚簍去了, 他說要給你逮鱔魚,昨晚拉著爹去下了魚簍,吃完飯就跟阿爺去收去了,估計快回來了。”小魚說。
“小弟懂事了,在家時他總跟我強嘴,我嫁人他送我一套桃木梳,還有兩個桃木簪子,應該是他自己刻的,我看上麵的小字是他寫的,醜的找不出來第二個人。”
“可別說,讓他聽著了心裏又是不服氣,多誇誇他下次還給你做。”許妍拍她手阻止她說下去。
小魚看了他姐一眼,頭上插了個桃木簪,左腰掛的紅玉佩,右腰係的香薰銀球,手上帶的是白玉鐲子,他提著茶壺坐到他姐夫旁邊,給他倒杯茶,問:“我姐頭上的金扇釵是你送的?”
“對,送了她一套頭麵她沒帶,就是喜歡你們送她的,她看著就高興,愛惜著呢,路上摸了好多次,生怕無意中給弄丟了。”看大舅子滿意地笑了,齊甘瀾低頭喝茶,彎起的嘴角貼合在茶杯上。
午飯後,許妍拉著小葵進她跟大牛的臥房,齊甘瀾被灌醉了被他老丈人架去了小葵的臥房,許妍注意到小葵的走路姿勢不對,悄聲囑咐她:“那個,床上的事得兩個人都覺得舒服,要是你覺得疼就別讓阿瀾進去,時間磨久一點,你覺得怎麼舒服就教他怎麼弄,別悶不吭聲的,到頭來是你自己受罪。”
“娘——”小葵捂臉,臉麵羞紅,耳垂像是充血了一樣,羞答答地抱怨:“娘,你怎麼什麼都敢說。”
“嗐,你要不是我閨女我才懶得教你這些。”許妍拍拍她的頭,指著床榻說:“上去睡會兒,晚上吃了飯再回鎮上。”
“你跟我爹不睡?我睡我屋裏就行。”
“阿瀾睡在你屋裏,你別去睡,你爹今天中午跟你小弟睡。”許妍脫衣裳先上床,看小葵束手束腳地脫衣裳脫半天,她也知道她顧忌什麼,拍拍床道:“得了得了,我把你都養大嫁人了,不就是紅點點子,我見多了,你身上的我不稀罕偷看,趕緊的,別磨蹭了。”
小葵脫了外裳躺到床上,聞著被子上她娘身上的香味,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思緒慢慢混沌,睡過去之前還在想她嫁人前後她娘的變化太大了,說話真猛。
小葵睡覺醒來發現她娘已經不在床上了,聽見外麵有說話聲她穿衣出去,就看她兩個弟弟跟她男人在清掃院子和屋簷,她問:“就這麼大一點地兒你們還要三個人掃?”
“本來是隻用一個人來掃的,但他笨手笨腳的,我跟大哥隻能下來指點了。”
小槐隻差點名道姓地嘲諷了,小葵也反應過來,對她男人笑笑沒說話,新女婿都有這一遭——下馬威。
晚飯後,齊甘瀾扶小葵上牛車,回頭對丈母娘一家說:“阿爺,爹娘,大弟小弟,你們進屋吧,我們走了,等秋收的時候我再帶小葵過來。”
“好,來之前托人捎個信。”屠大牛應下,雖然這女婿是個大夫不是收莊稼的苗子,但他兩個兒子每年都下地,女婿多練兩年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