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1刀切下去,天下各省就吃掉6千萬,餘下的4千萬份額根本不夠吃,光山東就能吃光。那藩王、官員又吃什麼?
趙儀拿不定主意,如果山東吃掉這4千萬,其他人能滿意?
為難,便道:“邊塞諸省貧瘠,還是不要再增加負擔為好。”
拿著布巾擦拭眼鏡,戴上後畢自嚴道:“邊塞諸省久享國恩,不給1個報國的機會,會寒了各省士民拳拳報國之心。”
不能太厚此薄彼,盡量1碗水端平,這是畢自嚴話裏的意思。趙儀真不知道這幫老東西在算計什麼。
朱弘昭眯眼,側頭對曹化淳低語笑道:“諸卿另有勾畫,讓趙儀執行211分紅。”
曹化淳趨步走下台階,在趙儀麵前垂首低語,趙儀皺眉。若從山東齊王府預定的4千萬裏切掉兩千萬,趙舉還不剮了他?
這是1次提前的瓜分大會,算不上1本萬利那麼誇張,但絕對也不差多少。誰讓雀洲的土地被形容太過美好,1年3熟!
1年3熟的土地,還風調雨順!
對國人來說,為了這樣的土地別說是砸鍋賣鐵,就是拿命去換也毫不含糊。誰都想給子孫留下1塊源源不斷享受不盡的好產業,沒有什麼東西能比的上這麼肥美的土地。
輕咳兩聲,趙儀道:“如畢公所言,的確不能寒了天下士民拳拳報國之心。齊王府久有報國之誌,給個兩千萬額度。天下藩王久沐聖恩,因無從報國而鬱鬱,不若再給藩王宗親1千萬額度。餘下的,畢公怎麼看?”
畢自嚴是個清官,可他也砸鍋賣鐵不要老臉借貸湊了十萬,就等著買個下金蛋的老母雞留給子孫。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順著此時言語格調道:“自我大明聖德天子禦極以來,體恤臣子奉公之艱苦,兩番增長俸祿。天下臣子多有積蓄,無不兢兢業業以奉公,亦常思報國之途徑。今國庫吃緊,我等當散盡家財助軍籌餉,以期報國恩、聖恩於萬一。”
國庫吃緊?砸了這3千萬,明年再減去兩千萬的積存預留款,還有1億兩千可供度支的預算額度。國庫根本9不差錢,所謂的南洋戰事光國庫的資金就能支持。
可他們想砸錢,皇帝不要又有什麼辦法?
9這3千萬額度,還是1點1滴撬出來的額度。
再說走國庫的錢,收益的是雀洲相府控製的公田數量,都是公產與相府、官員自身產業沒關係。他們要自家的產業發展,所以要砸自己的錢。
之所以砸國庫的錢,為的是戰後分紅時,犧牲國庫這部分紅利,私底下與皇帝媾和,吃掉國庫犧牲份額的部分紅利。
說白了,國庫是國資公產,控製權在相府手裏,監督權在法司即皇帝手裏,法理上的歸屬權是天下人。
天下人知道什麼?
所以戰後分紅時,國庫3千萬占去1成5的收益。有控製權的相府,監督權的皇室,完全可以吞掉1成的收益,內部再怎麼瓜分就是內部彼此的事情了。
看著多次1舉,可必須這麼搞。
因為這是皇室養軍政策的根本,那就是軍隊吃的是皇糧,不是公糧!
吃公糧的軍隊,在法理上來講就是天下人的軍隊;而吃皇糧的軍隊,隻是皇帝1人的軍隊。這關係到軍權的正統性,帳算不明白,也9無法讓人心服。
隻要把帳做好,哪怕是名義上的帳,能給天下人1個過得去的說法,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於給各省的攤派份額?
開什麼玩笑,平頭百姓小士紳麵對這新奇玩意兒還在迷惑時,各地大族又被清洗1空,僅存的大族都是朝中有人的,自然能風一樣湧上去,各省會市正衙門放多少,就能吃掉多少!
給天下人也讓利了,你們沒抓住機會,又怪得了誰?
這次購買外擴寶鈔,9相當於買內部股。朱弘昭早9安排下去,準備通吃各省攤派額度。看相府的架勢,也9明白了這些人打的和他一樣的主意。
還故意給他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如果他真1口氣讓齊王府吃了餘下的近4千萬額度,那吃相之難看,會影響他形象的。
而且齊王府也就能吃掉4千多萬,吃相難看吃4千萬,與和和氣氣一起發財,背後再搶各省攤派的4千萬,一樣的收益,不一樣的是形象問題。
所以那就搶吧,看誰手下的執行力夠強。
調軍方案、資金來源決解了,餘下的就是對資金使用的預算問題。
對於軍資使用相府方麵不敢插手,反正負責戰事的是將府,背後背書的是皇室,不怕戰爭打輸,打輸了某種意義上更是一種好事情……
相府隻在意兩樣,由法司監督軍資使用款項的公正性,以及將府采買時的訂單歸屬。
至於將府預算中拿出8千萬的錢來搞艦隊,相府根本不在意,隻在意自己的工坊能接到多少訂單。
另類的官商合一,此前是損公肥私的官商,現在則是做大產業,用相對文雅的姿態進行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