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明思維遲鈍,說話含糊緩慢:“罪臣違背國法,勾結東林餘孽,刺殺國朝重將,坐視朝廷嚴禁之抬槍圖紙外流。”
朱弘昭看向秦翼明,眯眼:“圖紙在哪?”
“回君父,罪臣不知,湖北左布政使陳1敎知曉下落。”
“你不犯事也9罷了,1犯可都是重罪。一樣樣的,哪個不是抄家大罪?看在大將軍的麵子上,朕今番饒了你。不過,圖紙牽連甚大,你必須贖罪。”
“是,罪臣知曉。”
秦翼明身上熱汗、冷汗交替出來,反應再遲鈍也理解了皇帝的態度。一些罪不是罪,但抬槍圖紙造成的隱患必須連根拔起。
因為其他罪行影響不到皇帝的安危,而抬槍圖紙,則能影響到皇帝的安全。
點著頭,朱弘昭道:“你弟秦拱明所部白杆兵駐紮在廣州,你先去陳1敎那裏弄清楚原委底細,再去廣東。與秦拱明一起,順藤摸瓜,能殺多少殺多少。”
秦翼明抬頭怔了怔,現在定罪、緝拿、抄家什麼的是法司、警役的事情,這是撈過界的行為。而且聽口氣,似乎也要放過他的好朋友陳1敎1家子?
見皇帝神色平靜,秦翼明狠狠低頭,拱手:“罪臣明白。”
“你要記住,一些事情法司幹不好,朕隻能指望將府來做。將府交與大將軍,是朕相信大將軍,也相信你秦家。法司是殺雞的刀,殺牛的刀也能殺雞。去吧。”
“罪臣領旨!”
狠掐兩腿上的肉,秦翼明強迫自己站起來,緩緩後退,可下樓梯的還是滾了下去。
看的朱弘昭隻能搖搖頭,秦翼明是個心計頗多的人,也是個很有才情的將領,否則天啟元年跟隨秦良玉入京時,不會與負責接待他們的陳1敎成為朋友。
秦拱明9簡單了,直脾氣,說砍你報仇9不會隔夜。
此時梅樓,陳子龍與顧夢麟、瞿式耜坐在一起飲酒,3樓包房裏。
監生、考生鬧事情根本不叫事情,每次鄉試、會試後不鬧騰1下才是事情。今年鬧的相較於以往,對於旁觀者而言,就是規模大了1點點罷了,僅此而已。
京中的話題今日頓時1改,改成了錦衣衛2把手劉僑落馬,這件事就是販夫走卒也知道會影響極大。又與東林餘孽有染,不管是錦衣衛、還是東林這個詞,都是7級地震的代言詞,兩個詞組在一起,爆發的動蕩讓無數人窒息。
瞿式耜相貌更顯清瘦,在這裏對陳子龍的疑問答非所問,而顧夢麟則隱晦提及:“今日1早,還以為會下滂沱大雨。卻是綿綿細雨,有些出乎預料。”
看著陳子龍,顧夢麟飲1口酒:“不過大樽,這降水量一樣。”
陳子龍點頭,說:“幾位朋友回家遲了,晾曬的衣服便濕了。身上的也濕了,想起了讓小弟頗為感慨。”
瞿式耜還是不搭話,顧夢麟撫須搖頭:“回的早,便濕的不嚴重。天要下雨,濕與不濕,隻能看天意。”
陳子龍頷首,勉強1笑:“應該不重,回去的挺早。”
顧夢麟輕輕點頭:“希望如此,再飲。”
陳子龍斟酒,看著瞿式耜道:“聽說京口兵站被賊子焚毀?”
瞿式耜點頭:“嗯,可能大批軍械被賊子調走,不得不放火掩蓋形跡。”
確認這件事情,陳子龍輕吸1口氣道:“真夠膽大的,連兵站都敢下手。”
瞿式耜吃1口酸筍,大眼珠子1抬,道:“大樽,這件事情你也9別摻合了。明日報刊還有後續,也讓那些人安心,隻要心裏無鬼,這1劫容易過。”
尷尬笑笑,陳子龍拱手賠罪:“小弟最受不得人情,給先生添麻煩了,是小弟的不是。”
瞿式耜搖頭,輕歎:“情有可原,京裏誰不著急?可君父在道宮靜心,司裏已許久未瞻聖顏。具體準信沒有,如顧侍從所言,7成是雷聲大雨點少。”
說著又抬眼看陳子龍,瞿式耜露笑:“大樽也9安心等著,殿試後9來司裏做事。”
陳子龍輕輕頷首,他也知道這1步的重要性,他隻是副榜貢士,今後能走多遠,除了聖眷外,就要看第1步踏在那裏。
曆來隻有2甲以上的進士會直接授職,多是在翰林院、行人司、中書科曆練一陣,其他進士則要經過吏部考核。
現在侍從司、行人司、禦史司、虎賁司、中書科會提前在新科進士中挑選,餘下的才會打發到翰林院,再剩下的才會在吏部進行考核。
除了問答麵試外,還要根據才能、意願進行分配,打發到京中各個衙門去曆練實習,合格後才會進行下放、委派。
被提前選走,自然9與2甲進士一樣的待遇,免除了為期半年的實習考核,也是對能力的認可,等於走上了快速高升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