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詮笑道:“不盡然如此,葉爾羌與瓦剌人屢屢於呼圖壁交鋒,這地方統屬不定。葉爾羌、瓦剌都是蒙古西征後裔,這呼圖壁在蒙古話裏是幸福的地方。周圍綠洲牧場成片,是瓦剌人的邊陲重鎮,也是葉爾羌的北進據點。”
陳國策端起茶飲1口,垂眉打量著呼圖壁這3個字,擠出1串話:“這是北庭轄地,不是我部不敢打瓦剌,而是瓦剌情況不同。要收拾瓦剌,該由君父親征或遼王千歲來辦。”
瓦剌人強橫的時候擄走英宗皇帝,圍著北京打。如此國恥,必然要蕩滅,主將人選不能是外人,該有皇室親王來幹。
他這話讓賀詮愕然:“遼王千歲坐鎮安陵,35年內恐怕無時間來滅瓦剌。不如乘瓦剌毫無防備時,奪取其重鎮呼圖壁,以便將來再戰。”
陳國策輕哼:“是奪取呼圖壁,還是要滅瓦剌?不論這是安西將軍的心思,還是秦涼軍團將士的心思,我寧夏軍團奉令協助貴部,目標就是吐魯番,並鎮守吐魯番。出轄區作戰,虧安西將軍敢想。”
也不看沙盤了,陳國策也算是想明白了,賀虎臣給了他們1個不可能完成的行軍規劃,為的就是將吐魯番的軍功絕大部分吃掉,隻給他們1點湯水。為了彌補寧夏軍團,又指出1條明路,慫恿他們去打瓦剌人。
就算賀虎臣再寬限兩日,為了大軍安危,寧夏軍團也不敢為了軍功趕路。不怕1萬9怕萬一,這裏是西域,哈密到吐魯番這1截路7百裏,沿著天山腳行進,若通曉地利的瓦剌突然出兵,為行軍而精疲力盡的大軍,落入早已準備的陷阱裏,下場是什麼?
土木堡1戰,多少精銳都是蒙在鼓裏被瓦剌人吃掉的?
雖然如今彼此戰力不同,可寧夏軍團不是老牌1線軍團,是新組建的軍團。陳國策不敢賭,劉行孝也不敢賭。
賀虎臣也考慮到瓦剌這個敵人的特殊性,帶給國朝極大的國恥,理應由皇室督軍滅掉。可為了軍功封伯,帶著僥幸的心思刻意忽視了瓦剌的特殊性。
劉行孝也好,陳國策也罷,都是真正的元從功勳,跟著先王、皇帝參與過成軍第1戰,也就是東渠之戰。這帶來的資曆,是很深厚的。同時,也不在意眼前,他們比賀虎臣擁有更多的機會,隻要時時刻刻考慮到皇帝的想法,該有的都會有。
寧夏軍團不答應秦涼軍團上下議定的方案,賀詮雖然是賀虎臣的兒子,可終究不是秦涼軍團高層。換言之,賀詮在這裏隻能代表賀虎臣傳達軍令,無法代表賀虎臣、秦涼軍團與寧夏軍團繼續談判。
擺明了,就是寧夏軍團不接受預定安排,又無法與秦涼軍團有足夠分量的人繼續談判。這種形勢下,賀詮軍令也傳了,又不能繼續探討,結果就是半路上的寧夏軍團,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涼軍團吃獨食。
反正好處都被秦涼軍團給撈了,寧夏軍團抵達吐魯番時,也正好鎮守這裏給秦涼軍團騰出空閑,進而回師攻打安西4鎮。
說是攻打也不對,吐魯番被攻克,大軍抵達安西4鎮,有的是帶路黨。大軍抵達安西4鎮,便可傳檄而定。
心情抑鬱,也不遠再搭理賀詮這個小兒,陳國策招來部屬,向中軍傳達秦涼軍團吃獨食與欲圖違背戰爭規劃的意圖。並建議,大軍轉道向南,直取安西4鎮。
好歹是元從宿將,這麼點膽子都沒有,算哪門子的元從宿將。
是秦涼軍團先不講規矩要亂來,也9別指望寧夏軍團會老老實實接受賀虎臣的安排。
反正瓦剌他們是不敢打,不是怕瓦剌,而是怕惹皇帝生氣。
整個西域,還真沒讓前線慎重的勢力。在他們看來,隻要1眼1板的來,到處都是軍功,就是怎麼分配、再怎麼取的事情。秦涼軍團不守規矩,已經讓陳國策惱怒。
之前還當賀虎臣派兒子來接待他們是表示尊敬,現在看來就是不懷好意。
其實賀虎臣也沒想那麼多,整個秦涼軍團上層都眼巴巴等著破城分配軍功,誰敢離開大軍來當1個可有可無的接待使者?
就連甘肅巡撫王化貞,帶著標營衛隊1路考察鐵路修建方案,考察到了哈密,又跟著1路跑到了吐魯番。都做好了瓜分軍功的準備,寧夏軍團現在來,某種意義上對秦涼軍團來說,就是來鍍金,搶食的。
前期苦仗都是他們在打的,打的不錯才獲得1個軍團編製。偏偏1群鬼知道什麼地方來的人,也頂著軍團番號來混軍功,誰能忍?
唔,基本上就是這麼回事,都把西域各處的人當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