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輪散彈……瞄準,靠近3步再打,節省彈藥!”
小小的虎牙堡,嶽鎮邦的大吼聲基本上能傳到每1名軍士耳中。
推著牛車,朵幹土司聯軍躲在牛板車後麵從3個方向壓過來,唯有南邊空蕩蕩。
隨風舞動的煙瘴中,隻見1團團做了防彈準備的土司聯軍零散小戰團隱隱約約出現,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多,仿佛無窮無盡,軍士的壓力越來越大。
1名哨官扭頭大吼:“嶽部將!賊近6步,按操訓可射!”
“3步!本將這裏不發,各處先發者,以臨陣抗令論罪,割耳!”
“嶽部將!”
“典軍司何在?”
嶽鎮邦一聲大吼,典軍司的人沒動,人人端著火銃,那哨官頭皮發麻低下頭。
“少爺,已有3步……”
1名家丁護衛低聲說著,嶽鎮邦隔著冰塊垛口看著,2餘丈高的山包周邊坡上,以被牛車為了1圈,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冒著熱汗蒸騰。
然而後麵,又是1圈牛車陣線正在緩緩組建,遠處能看到1名名背著皮袋的敵軍奔來。
“散兵射手,尋其頭目,無令不得發!”
“各哨弟兄,穩住!穩住!等本將軍令!”
又有1處軍官怒吼:“十五步矣,何遲乎!”
十5步,對他們來說就跟打靶子一樣,何況還是散彈……
“各哨弟兄,3輪交替,準備……準……”
下麵的敵軍指揮見接的如此近,急忙下令箭雨覆蓋,企圖壓製大朝廷兵馬。
看著視線內齊齊起身的1圈圈敵軍,嶽鎮邦眥目:“3輪交替,2連發!”
“轟!”
每哨第1隊共約1百6杆火銃齊射,虎牙堡籠罩在一片淡淡白色嗆鼻硝煙中,下方幾乎能眼瞪眼的土司軍1串串倒下,1個個死狀甚慘多有碎屍者。1圈圍繞虎牙堡泛著衝天血線,白色熱氣蒸騰而起。
隨即又是每哨第2隊1百6餘杆火銃發射,一聲齊鳴爆響,緊接著又是各哨第3隊齊射,密集有序的3輪齊射後,虎牙堡周邊5步內兩圈牛車組成的防彈工事後麵,大麵積的土司兵死亡、受傷哀呼,整個小山包升騰著淡淡白色霧氣。
這霧氣,可能是硝煙,也可能是熱血所化。
緊隨其後,又是3輪齊射,虎牙堡周邊5步範圍基本上被肅清,血液彙聚成小溪,向下流淌,紅的刺眼。
近距離,又以高擊下,用的還是散彈攻擊密集人群,戰果是不用去想的。
嶽部將士詫異自己取得的戰績,嶽鎮邦這個年輕人也有些詫異竟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威力?
他沒有接受過戰兵係統的射擊指揮教育,隻是覺得該這麼指揮,他天生有這類天賦,生而知之如此而已。
守軍被自己戰績驚呆了,一片沉默。
後方扛著積雪、水的土司兵也嚇得崩潰了。
一聲脆響,兩人1組的散兵射手扣動抬槍扳機,1名潰兵潛逃時任然不忘掩護的頭人被力道極大的抬槍連著持盾護衛與本人一起,被攔腰打成兩截。
相互統計損失,首次交鋒隨著這罕見的擊滅戰術而停息。
永邵卜想不明白,區區1座虎牙堡,方圓周長不過1百7步,守軍不過5步軍,怎麼可能產生如此大的殺傷力。
按照他的了解,明軍這類單獨駐紮的分部,必然是綜合配備,有步軍、小股馬隊、炮隊以及銃兵,以及最後可能配備的小股輜重隊。
怎麼可能全員裝備火銃?難道是銃兵組合的分部?可這根本不合理!
他怎麼可能知道,嶽文魁撤退時,將所部大量軍械流轉給張部,所部輕裝與李部混合撤退。而嶽鎮邦這裏,則有齊全的各式軍種軍械。除了馬匹,現在守軍已經接近斷糧,隻有人吃牛馬的份兒,沒有牛馬吃草料的份兒。
而且,虎牙堡1部偏軍都有如此戰力,1口氣擊滅近7百人,這損失實在是太大了,烈度過高,跟不少土司過家家的械鬥根本不是1個級別。
要知道,有時候攻城戰1日,也不見得會直接產生7百人的傷亡。瞬間產生的7百人傷亡,雖然隻是大軍5層的比率,可架不住這麼幹淨利落的死亡方式。
簡單來說,土司聯軍再次犯了老毛病,被嚇著了,不想再打,需要緩幾天。
畢竟,5人的虎牙堡都如此難打,更別說鬆藩衛城,這裏可有8千人鎮守。唔,張獻忠放出的風聲,就是所部8千。
按著虎牙堡的損失比率來看,這8千人1輪齊射,似乎能幹掉他們近半的人。土司頭人大概明白不能這麼計算,可下麵的部眾見識不多,按著現成的例子套數據做比較,越比劃越是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