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周鑣拜訪,黃宗羲趕緊迎接,現在他也知道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迫切想要了解一切消息。
“太衝!”
黃宗羲從屏風裏頭疾步走出,周鑣謔的起身開口,又僵在那裏,神色複雜。
黃宗羲他已經算是見過麵了,現在完全可以脫身,早早離去。
“仲馭兄深夜到訪,必有教誨,弟洗耳恭聽。”
黃宗羲1個長揖倒地,抬著頭目光炯炯看著周鑣。
咽1口唾沫,周鑣趕緊攙起黃宗羲,咬了咬舌尖,語速飛快:“深夜拜訪多有叨擾,然,甚是思念賢弟,想著好好暢談一番。愚兄便設了家宴,恐差人前來難顯誠意,怠慢了賢弟。故才親至,還請賢弟帶上二郎,到愚兄寒舍1聚,嚐嚐家鄉飯菜。”
“兄長!”
黃宗羲瞳孔猛縮,愣愣看著周鑣。
“難道賢弟,連這點麵子都不給?若認我這個愚鈍兄長,速速喚醒二郎,家中再敘!”
周鑣急的跺腳,1把將黃宗羲拉到自己麵前,咬牙低聲道:“快!你難不成讓想師尊絕後不成!”
“可……”
“少扯旁的!黃家門風,就在你與二郎身上!”
見黃宗羲不言語,周鑣氣急罵道:“榆木腦袋!今夜已是必殺之局,死了也是白死!”
“記住,帶上二郎9夠了,多了擔子太重,會害死愚兄!”
東林三代,他周家9與黃家有世代師生情誼,至於其他人,與他周家有何幹係!
黃宗羲背著真病了的黃宗炎登上馬車,努力鎮定下來,與驛館的友人揮手告別。周鑣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姿態雍容拱手告別,登上馬車。
釘了馬掌的馬蹄踩在青石街道上清脆作響,聲音悠悠傳的極遠,緩緩行進的馬車輕輕搖晃片刻,開始提速,飛快在南門大街上奔馳。
“停!何人城中疾馳!”
1班警役挑著燈籠,手持哨棒在路口大喝。
“籲~!”
周家老仆緊拉韁繩,馬匹吃痛長嘶,停了下來。
馬車兩側掛著白底黑色‘周’字燈籠,老仆道:“我家老爺乃遼王府教授,奉王命拜訪友人,歸家心切故而疾馳。”
“口說無憑!”
警役打扮的軍士圍住馬車,雙手緊握哨棒做刺擊姿態,為首軍官拱手:“還請周教授露麵,我等也好放行。”
揭開布簾,周鑣探出腦袋看著一根根指過來的哨棒,笑道:“怎麼,連本官的招牌也不認得?”
“小的駑鈍,是新來的。還請周教授出示告身,方便弟兄們辦事。”
“混賬!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查本官的告身!”
“周教授有所不知,遼王千歲幕府遣人通報,說是楊家餘孽混入城中,欲在中秋佳節行大逆之事。我等辦差,不得不謹慎從事。”
周鑣眼皮連跳,心律不齊,一切都準備好了,王爺卻派他去驛館,難道想殺他?
陰著臉,對著眼前警役一副怒容,將袖囊中的告身、腰帶上的官印一起取出,遞給眼前警役伍長。
“難保周教授被賊人挾持,容小的查查車內。”
“嗬!蹬鼻子上臉,明日本官要去衙門,好好討個公道!”
周鑣揭開車簾,這伍長挑著白底黑色‘警役’兩字燈籠探進來,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又給旁邊手下打眼色。
馬車左右各有兩名警役揭開車窗探頭看著,馬車裏隻有周鑣1個,斜躺在被褥上,身邊放著小桌,擺著燈籠和茶點,以及1本倒扣看到1半的書。
“小的多有冒犯,還望周教授見諒海涵。”
看著拱手的警役伍長,周鑣咧嘴冷笑,兩手臂撐著探出頭,看了看這警役伍長臂章,笑道:“伍長孟葵?這是個什麼破名字?咱記著了,明日府衙門見。”
“心存大明,向日之葵,不好麼?”
這伍長反問一句,笑笑後退,揮手。
警役讓開道路,周鑣盯了這伍長片刻,1哼:“駕車。”
老仆揮鞭,馬車噠噠前進,向著北城周鑣臨時官邸趕去。
待走遠了,南城大街兩側胡同裏,曹變蛟扛著大關刀走出來,阿倫跟在他身邊,手裏提著1把樸刀。
南門大街黑壓壓的人群,拿的都是5花8門的兵器,不是正規製式兵器。
南城驛館周邊街道、胡同裏,巡哨的警役先後圍過來。
“要開始了。”
北城佛塔,朱弘林嘴角翹起,目綻寒光,雙目眥圓靜靜用觀鳥鏡盯著,輕輕移動鏡頭,看到頭係孝帶的曹變蛟,水西將士沒有這種傳統,而且鶴立雞群的曹變蛟,以及招牌大關刀,很是顯目。
看到曹變蛟,朱弘林笑容更甚:“二郎沒白栽培這小子,是個忠義人。”
“可不是?萬歲爺的眼光,數遍天下,9比太祖爺差1點點。”
一旁貼身宦官拍著馬屁,至於成祖,當著實權藩王麵前提成祖,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麼?
“會說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