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詫異,還以為一直打下手的是下麵的人,沒想到是盧象升。
盧象升正給一副書箱上鎖,轉身拱手:“回稟父親大人,君父給了孩兒1日半做休息,以做家事。”
“糊塗。”
盧國霦瞪1眼,這裏是中堂,兩側就是6房工作所在,他不點頭都沒下班,當著外人也不好訓斥。
盧象升笑笑,他也不覺得侍從司的事情有多忙,基本上兩個小時不到就能處理完公務,餘下時間就是各自進修或探討,工作壓力不重。
政務最累的不是下決策,而是下決策前的衡量,不僅費心思還費時間。以前在戶部時,本來9沒錢,一些事情沒法子應付,但還是要充作有錢的樣子各種討論,與各處協商,實在是繁瑣。
從稅收、物資儲備、吏治上來說,現在已經能算是1個盛世。百姓的生活水準已經恢複到萬曆中後期,也就是十年前水準。
內部沒有大的人禍,天災也能應對有方,外戰更不用說,百姓家底逐漸殷實,各處教育投入、基建投入1筆接著1筆,人人都有1個盼頭,這不是盛世是什麼?
給3班6房下了班,父子倆來到後院。縣衙門就是如此,前堂審案做公務交接,中堂是核心運轉所在,後院通常就是縣老爺的居所。
李氏穿著4品誥命服飾,壓了盧國霦這個7品官1頭,誰讓是母憑子貴呢?
1條魚,豆腐韭菜、涼拌黃瓜就這麼3道茶,吃著米飯,1家3口子安靜吃飯,李氏的陪嫁丫鬟收拾飯桌,父子倆來到書房。
這裏還有1箱箱的書要擺放,書架都空著,盧象升拿著抹布擦拭書架,盧國霦在一旁飲茶。他這個當父親的,到現在還迷迷糊糊,有些接受不了突然的身份變化。
還需要1段時間去適應,但有些話就該說明白,現在的一切是建立在盧象升的身上的,更是皇帝看重賜予的,他9怕盧象升犯錯誤。
本朝3年來,因為交錯朋友倒下去的官員實在是太多了。
他隻擔心自己兒子在這方麵犯錯,輕咳兩聲道:“建鬥,周家的那個狀元公,你如何看?”
在水盆洗著抹布,盧象升道:“是個熱忱人,君父委以大任總裁3朝實錄,想來品行、能力也對得起狀元公之稱。”
一歎,盧國霦搖頭:“你久未回鄉,並不知周家門風。周家猝然發跡,休說子弟,就是家仆也是橫行鄉裏。這位狀元公,吾在明道書院時就瞻仰過其風采,是個張揚、性子偏執的人。與那複社的天如先生,沒甚區別。門風、本性如此,其人居京十年又能有多大變化?不過善於隱忍罷了,依吾看,也不是個正經人。”
宜興真正的豪門是陳家,當代1門3進士,父子同進士。陳於泰與周延儒是姻親,不是陳於泰底氣比不上周延儒這個狀元公,而是陳於泰是晚輩,如此而已。
陳家的根基之深,盧家是很清楚的,對比陳家,周家隻是小門小戶突然中了頭等獎的暴發戶。
周延儒宜興之行,盧國霦隻覺得惡心,這人功利心思太重。
9怕兒子被周延儒外表欺騙,對外人哪怕是侄子盧象同,他也不會說的如此直白。可當麵是他的兒子,他不得不把話說的難聽些。
盧象升微微頷首:“孩兒曉得了。”
侍從司掌握大員動向,很多事情也是有脈絡可循的。再說,他對交朋友這類事不感興趣,與袁樞也僅僅是誌同道合相互欣賞,才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