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書除了幾次妖書案進行徹底毀滅後,沒有禁書1說,最多就是反對刊行,不禁止私下謄抄。所以皇城曆來積攢藏書中有不少的孤本,這些都是很寶貴的東西。
文淵閣也在1早將該做的事情做完,現在理政沒有太多的冗雜積務。萬曆後期積壓的爛攤子也被大刀闊斧的砍完,讓隨同觀摩的孫傳庭有些不適應。
他坐鎮南京時,光南直隸的事情就讓他頭大。他把事情抓的太詳細,不像相府已建立一套理政原則機製,運轉起來下麵送上來的東西按著原則處理,處理不了的才會送上去處置。
出了文淵閣,孫傳庭回家去換便裝,雨勢減小,時有時無依舊是一片黑雲,可能積壓著更大的降雨。
長江流域各處,塘軍披著蓑衣騎馬往來通報,江水已經上漲1尺,可見上遊已下了一場大雨,現在要防範的就是更大的雨。
長江洪水下來,水淹到南京城牆的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今日的長江上,船隊還在南北調運,將1船船的軍士、物資、武備向南京城運輸。
北城街道上,8丈寬也十分擁擠,兩側是市場,路中間是1隊又1隊的軍士入城,在將府背旗虎賁郎的調度安排下,向著規劃好的營區填充,填滿1座又1座營地。
軍隊行軍最大的困難就是運輸物資,不僅僅是糧草那麼簡單。就連防馬都會帶,一根槍刺兩根支架是一套,5套1包,兩包1組用1匹馬馱載,攜帶量是固定的,紮多大的營9帶多少。
鐵路運輸的威力就在這裏,解決了軍隊龐大物資轉運困難。畢竟軍隊要去打仗,一切家當都要帶齊,帶的東西越齊整自身的漏洞9越少。隻帶1杆長槍和糧食去打仗的,這不是軍隊,是流寇。
葛麟穿著一套剛從南京武庫領來的紙甲,這套紙甲造型非常好,兩肩還有猛虎肩吞,腰間是1隻鐵鑄的水牛大帶,牛口大張瞪目,還有兩隻彎曲外突的牛角。和防護全身的棉甲比起來,這套紙甲下半身裙甲、前擺隻到膝關節,利於河澤之地作戰。
紙甲表麵塗漆,黑色厚重,觸感稍硬光滑,而又有斜十字交錯的釘線,表麵突出1塊塊豎立的菱形,仿佛魚鱗一樣,質感十足。
北城偏西1座軍營,南巡大軍已將國朝之初遺留的軍營填滿,這裏是1座正在建立的新營盤,斜風細雨中軍士普遍穿著4角褲,羊皮坎肩挖著排水渠、挖坑埋著木樁,一片忙碌。
率先搭好的軍帳區域,已經冒著偏偏炊煙。
葛麟下馬,一口正宗的南京官話:“可是秦拱明將軍所部?”
1名守門軍官上前迎著拱手:“正是,上差可有公務?”
葛麟是一襲大紅為底黑色虎頭紋飾披風,是虎賁郎標配披風。本來還要在背上插兩根赤旗,葛麟覺得別扭,赤旗9別在馬具上。
“有,本官虎賁郎葛麟,奉將府軍令,前來宣下。”
葛麟說著,從馬具藤箱裏取出1截竹筒,絲絹裝飾的竹筒用色簡樸,顯得厚重。
整個大營中軍所在不得不加快進度,抽調人手先將中軍大帳立好,武備倉儲營帳隻能暫時押後,領取軍令必須要做好排場,總不能讓人家在雨裏宣讀軍令。
排場是必須的,這代表顏麵,宣令是鄭重的儀式,豈能兒戲?
“秦將軍可不好找,剛從碼頭那跑了一趟。”
葛麟飲著薑湯,在一處偏帳裏烤火,他也不怕浪費時間,這個差事做完回去交差還有新的,在這裏多呆一陣與秦拱明打好關係把臉認熟也不是壞事情。
換好正式盔甲的秦拱明有5尺6寸高,比他哥哥秦翼明低了近3寸,但也是人群裏顯目的長人,秦家的基因就是這麼的強。
他雙手遞還葛麟的軍籍堪合與官職告身,笑道:“參軍司給麵子,9先讓我部過了江。敢問上差,是個什麼軍令?”
他們這1營沒有進入6韜軍團,抽了人手補齊後,雖然都是老軍、老鄉,可秦拱明9怕立馬下達作戰任務。現在各處都盯著,他們是按計劃會打發到江南各地駐紮,南方此時最顯目的就是廣西戰事。
人人都想去,秦拱明也想,就是擔心本部磨合問題。
軍功要緊,可現在誰都怕打敗仗,小小的一場失利,在整體戰績一片飄紅的情況,是十分刺目的,基本上宣告冷藏。畢竟,他的這1營能算是元氣大傷,幾乎大半老軍抽到了6韜軍團。
收好軍籍堪合,葛麟道:“君父欽命,調秦將軍所部趕赴廣西,協助廣西巡撫王德尊平叛。在此,本官先祝賀秦將軍為國奮勇,凱旋而歸。”
他隻是傳令,具體的調軍方案還要秦拱明去將府協商。
廣西那地方帶什麼武備都是要商量,要不要在南京換裝也是1個問題。至於保密?你跟當朝大將軍的侄兒講軍事機密,不是扯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