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不能再殺了,可有的人就是喜歡得寸進尺,1步步試探你的底線。
葉向高也知道不能再殺了,殺的越狠,人心越浮動。
這個浮動的人心不包括百姓,而是有能力造反的人。
一切都做的很好,皇帝對江南人表現出了該有的大度,怎麼突然9變卦了?
他想不明白,他很累,真的累。
朝野矛盾全靠軍隊壓著,若打一場敗仗,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災難,全靠軍隊的虎皮在鎮壓。盡管他知道現在的軍隊和以前比起來脫胎換骨,是真正的老虎。
可各處都是被虎皮嚇住了,若外戰稍稍失利,虎皮蒙塵,那些蠢東西會把虎當成貓,會去摸老虎的屁股,還想著騎在這頭老虎頭上。
他最怕就是這樣,那些自以為是的蠢東西自己尋死,造成更大範圍、難以想象的屠殺。對於對內鎮壓、平叛戰爭,葉向高隻覺得是屠殺,不是1個量級的。
沒人能打得贏朝廷,可那些蠢貨不清楚這1點!
他是繼兩漢以來,真正的第1位丞相,現在政績、各處都非常的好看,他不想在自己的任期內繼續產生大規模的平叛戰事,這將是他的汙點,他想留給青史1份潔白的答卷。
可現在的形勢變化,再次脫離控製,如脫韁的野馬。
他有些跟不上形勢的變化的速度,感覺到很累,真的9想不明白,各處怎麼9這麼蠢,非要和皇帝過不去。
殺的人不夠多?夠多,多的駭人。可刀子始終沒落到自己頭上,人人都管不住自己的手,剁自己的手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逐利,已經成為各處的共同的本性,資本主義的萌芽就是如此。
撇去重重心憂,葉向高努力讓自己入睡,他管不了,也管不住,也沒精力去管了。穩穩當當幹完任期就好,打死打活隨你們。
玄武湖,3法司。
右相鍾羽正攜帶3法司成員端坐,明亮燈籠照應下,翻著炮製的案宗,1個個神情認真,看的津津有味。
堂下,1名青州軍團哨官首級擺著,一旁還有1包包的火藥及兩枚開花彈。
軍隊最不缺的就是人,什麼人都不缺,殺兩個廢物拿過來用用,也算是物盡其用。
“此案之動機,乃是秦淮奸邪不滿朝廷整頓秦淮,故而買通獅子山輪值哨官童懷恩,意圖行大逆。”
睜著眼睛,陳策在一旁陪審的位置上說瞎話:“我軍正營將謝忠明,總督炮兵施放演練,精通炮術。”
謝忠明出列,按陳策的意思上前,將1包包的油紙拆分:“法司諸公明鑒,引發藥、填裝藥配備合理,正好兩份。這兩枚兩寸7開花彈……非兵部督造,乃是民間所造,規格不正。但內中填藥與軍用無差,1炮足以轟塌房屋。”
他也睜著眼睛說瞎話,兩枚開花彈的確是手工打造的次等貨色,可兩寸7的開花彈很難炸塌房屋,1炮能轟掉房子的是3寸5重炮。
就連這些在童懷恩營帳‘搜出’的火藥,都是他親自配好的。反正動手抓人,搜捕證據的不是廠衛就是軍隊,3法司並沒有人旁觀。
3法司現在要什麼證據,都能給他們拿出來。
倒吸1口氣,鍾羽正陰著臉,1炮能轟塌房子,那自然也能1炮轟掉天子車駕!
南京多山,青州軍團在原來的基礎上增修炮台不少,平時都是有炮而無彈。山勢高,若真有叛軍造逆,從炮台炮擊,造成的後果決然是場大災難。
現在證據都擺在麵前,很多主謀都被‘氣憤填膺’的軍中將士給剁了,人都殺了個差不多,還能怎麼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