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感慨(2 / 2)

閻應元低聲詢問,方從哲陷入沉睡,一旁禦醫洗著手:“閻總裁,方公心神損耗極大,看脈象已安穩了,靜養1夜便好。另,無需再進湯藥,飲食以清粥為佳。”

營區外,見溫體仁神情1鬆進營房,朱弘昭也鬆了1口氣道:“駕車,回營。”

餘煌進入車廂,拱手列坐道:“有方公此例,以後道門9不缺錢了。”

朱弘昭搖頭:“難,玉露丹1年才成3粒,肯花大價錢求丹的,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是真的鬆了1口氣,方從哲的命能吊著,很多事情都可以按著計劃來做,不需要更改。

他真的不想再殺人了,殺了那麼多的,數都數不過來過來的人,他自認心中無愧,可也會做惡夢,他終究是凡人。

靠著萬民太平理念支撐硬著心腸大肆揮刀,可他依舊凡人,不是神。

南巡就是1次轉機,改變自己形象的轉機,動蕩之際大肆殺伐無可厚非,若養成遇事則殺,大肆誅連的習慣。別說各處,軍隊都難安穩。

以前是跟著他搶肉吃,現在開始吃肉了,自然擔心能不能安穩吃肉。

不僅要打磨掉自己的火氣,也要逐漸打磨軍隊的火氣。

大明終究是傳承2百5年的政權,不是新朝,有著統治基礎,沒必要趕盡殺絕。樹立好榜樣,讓那些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慢慢來。

回了行轅大營,侍從司等待敘述。

忙完這件事情,他們才能算下班,可以去外麵瀟灑瀟灑。

侍從司有儲相之稱,實際上過的什麼日子都很清楚,皇帝真把他們當牛馬使喚。

袁樞敘述著徐州近幾年政務、民生,朱弘昭醉意上湧聽著,點頭:“尚可,徐州之患曆來有二,其一首要就是水患,黃河水患;其二,徐州多出豪傑,地方治安難靖。徐州的知府還是會幹事的,都記著。”

微微愣神仿佛快睡著了,神情恍惚後朱弘昭輕咳兩聲道:“諸卿早早安歇,另今夜尋了位有意思的賢才,著有《24神器圖》,閑了可以看看,書如其人,這是個詭人,也是個鬼才。也都盯緊了,別讓他栽了。”

侍從們輕聲告退,朱弘昭腦袋1垂,迷迷糊糊入睡。

恐怕,這樣外出的機會以後不會太多,太難了。

作為皇帝,很多事情容不得他依著性子來做。甚至,他都懷疑今夜能登上寶卷弟子的船,都不是巧合,而是錦衣衛故意安排的。

本質上,他其實是1個無可無不可的散漫性子,走到這1步真的是形勢所迫。宗室豬一樣的命運他不願意接受,步步抗爭,結果天啟遇刺,很多東西超乎所有人預料,朝著1條匪夷所思的道路發展。

李秀娘洗漱一番,來到大帳拉開道道屏風遮風。

皇帝的大帳很大,幾乎可以當1個小運動館來使用。

對周圍環視,眼巴巴等著皇帝臨幸的女官揮手,李秀娘躺在朱弘昭身邊,依偎在他懷裏,聽著綿長呼吸。

“姐姐,水?”

聞著味道,朱弘昭就知道身邊是誰,乃至是身邊人的腳步聲他也能分辨得出。

李秀娘倒了1杯水端來,給朱弘昭飲下,兩個人相互依偎著,看著1道道屏風,久久無言。

“二郎今日,倒是開懷。”

忍不住,李秀娘還是開口了。

“姐姐何嚐不是?累呀,當個昏君該多好。”

感歎一聲,朱弘昭微微側身,雙手搭在李秀娘腰上,仰頭看著懸掛的驅蚊香,閉著眼睛:“這1家子要安穩,我9不敢休息1日。畢竟,咱是當家的。想來皇兄,也是如此熬過來的,比咱還要幸苦,他要算計的更多。”

“好想好想,像燒荒一樣,一把火燒盡漫山遍野的枯藤老樹,成群蛇鼠。4時輪替,枯榮有命,燒的了1年,燒不了1輩子。”

“唯有修修剪剪,日複一日,維持著光鮮體麵。”

“縱火的,成了花匠,著實有難度。”

“眼前的,涇渭敵我分明,還好做。最怕的是,時間久了水渾,認不出哪些人心向著咱家裏,哪些人表裏不1。”

“人心浮動易變,此1時彼1時,要步步盯緊,步步算計。除了家裏人,滿朝都是賊,都惦記著咱家裏的東西。守著這點家底,累日踏了。”

說著,朱弘昭咧嘴傻笑:“以後一幫小崽子長大了,也會惦記這些家底,到時候就有的熱鬧了。天下人,敢怒不敢言,他們會看咱家裏的笑話。”

“二郎?”

“無礙,可能隻是酒後妄想。”

朱弘昭有些後悔自己製定的一些方針,已經開始彌補了,設立6韜軍團為的就是讓以後少糾紛。預期中皇子是有兵權的,他怕某些傻瓜被人慫恿利用。

隻能設立6韜軍團給太子做親軍,鎮壓其他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