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樓實在是太高了,幾乎可以俯觀整個京師。這種戰略高度,能住在北城的人,誰都知道意味著什麼。除了各個城門城樓比這裏高外,就剩下萬歲山和瓊華宮了。
寶卷先生的好友,秦淮名妓,常州人徐佛落腳梅樓,為她培訓才女。
相當於各處,這裏算是真正的清雅之地,沒人敢惹敢鬧事。
這麼高的梅樓,能修建出來,能被順天府衙門批準,就知道自己惹不起。別說5層高的樓,誰家裏敢修3層以上的樓,就等著5城兵馬使司來找你喝茶吧。
這裏,也是廠衛1處暗樁所在。
“看吧,姐姐早有預料,顧麟士因禍得福啊。”
返回竹椅上,寶卷右手端著白玉雕琢的3足酒爵,神態慵懶,飲著百花禦酒。
徐佛隻是點頭,離開望遠鏡,入座抓了幾粒葡萄幹吃著,勉勉1笑,語氣哀愁:“姐姐落了個好歸宿,這顧麟士也安穩了,可憐妹妹,南北奔波十餘年,至今連個安穩去處都無。”
兩人都是青袍披發,綁著珠玉抹額。
更因為蒙古設省,全麵開放邊境,文化相互影響的原因,徐佛左耳掛著1枚稍大耳環,綴飾1顆晶瑩璀璨原裝鑽石。
別說這裏,天下時尚的潮流地秦淮河上,那裏的女子好男裝,也都留著這樣的胡風單耳耳環。
雙臂展開吹風,寶卷笑著:“我們姐妹同學於寇門,往昔多少姐妹為情所困,鬱鬱寡歡而終?熬了那麼多年,其中艱辛妹妹也是了解的。梅樓這麼大產業,姐姐著實頭疼,妹妹9留下搭把手。這裏,就是給秦淮妹妹們開設的養老之地。”
徐佛搖頭:“思念鄉土,北京酷暑,入冬又冷,妹妹著實受不了。”
“這樣可好,姐姐準備在南京開梅樓,若妹妹有意,可入股1手,南京梅樓交給妹妹打理。”
徐佛的哀愁不見了,明眸明亮:“股本怎麼個算法?”
“1萬兩,1成股。”
“姐姐,這有些高了呀。”
“你要知道,掛著梅樓的招牌,除了稅,3教9流各方人物,都不算事。也不瞞你,姐姐已將齊州的梅樓賣了,1成股2萬兩,隻賣4成股。各方競價,姐姐還沒建樓,就收來十2萬7千兩。”
“那就4成股。”
見她開口堅定,寶卷詫異:“這麼多錢,妹妹還哀愁什麼?”
“姐姐的梅樓是金招牌,姐姐有心資助妹妹,妹妹逢人1說,還怕湊不來4萬兩?”
徐佛舉杯敬酒,寶卷泛笑,抬臂舉酒。
她隻想把梅樓開遍天下,讓苦命的晚輩們掙幸苦錢時,少受一些罪。
永遠不要懷疑明末名妓的吸金能力,崇禎皇帝哭爺爺告奶奶湊來的軍費,還真比不上秦淮名妓開口弄的錢。
混出頭的名妓,各處走場露個麵,也9幾十兩的收入。隻要是曾今秦淮上紅過的,尋常飯局也能有幾兩收入。這隻是去彈彈曲子,跟著陪聊活躍氣氛,增加格調的收入,還不算其他。
也在樓頂上,另1處過伯齡與陳子龍下棋,飲著茶。兩個人免費在梅樓吃住,前提是過伯齡要陪慕名而來的棋手對弈,陳子龍純粹就是作詩,混飯吃,結交人脈。
畢竟,兩人都不是有錢人出身,陳子龍祖上是鬆江府華亭縣很純粹的農民世家,他父親陳所聞1舉翻身,萬曆47年進士。因為懂農業,也是孫傳庭同科的原因,參與遼東4省耕地恢複工作,是遼西省布政使司參議,屬於升官很快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