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前,臨時圍起來的校場上,信王、熊延弼、魯欽、秦朗、秦良玉、劉超還有沈有容7人坐在上首,餘下西南軍將校依左右站列,基本上人人鎧甲上都染著血跡,沒有染血的機會也會補上一些:不9砍個俘虜嗎?沒俘虜,砍匹傷馬也成……
“末將軍機處直隸散騎千戶王克奴拜見信王殿下,熊帥及諸位將軍。”
“末將遼鎮總兵前軍將馬世龍、副總兵先鋒將曹文詔拜見信王殿下、熊帥及諸位將軍。”
熊延弼指了中間道:“坐吧,遼軍將士能趕上,也讓本帥了卻了遺憾。”
3人入座,奢崇明見王克奴來了,再次起身抱拳道:“我奢部能及時支援吳屯大營,全賴阿敏識天數,總之我奢崇明放話了,那就要保證阿敏的命。”
“奢將軍的意思,就是我水西兒郎的意思,鑲藍旗雖對吳屯大營造成損傷,那也是阿敏奉命而行,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也是本份所在。故而,本將不讚成殺阿敏,若殺阿敏,日後朝廷還如何懷柔邊鎮?”
西軍力保阿敏,不是阿敏長得好,也不是因為他識時務及時反戈,而是奢崇明已經答應了為阿敏作保。
西軍都是朱弘昭招降的人,對殺降這種行為非常的敏感,能殺降就能清算舊賬,他們不能讓南軍開這個頭。
“阿敏殺了我多少邊軍將士?不殺阿敏,我南軍將士心裏不服!”
“對,還是那個話,殺了阿敏,咱西、南兩軍還是好兄弟,別為了1個奴子而傷了和氣!諸位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扯犢子!是我西軍將士斬獲最多,也是我西軍擋住了建奴夜襲主力!”
奢崇明1聽好兄弟之話,指著那名將領大罵:“熊帥安置我西軍夾在代善與老奴之間,我等為報殿下恩情義無反顧的去了,昨夜水西兒郎7成負傷,你們這些做好兄弟的呢?建奴敗了,你們才出營追擊,好兄弟?我呸!”
他這話說的過火,秦良玉握著茶碗往桌上1磕,瞪目過去:“坐下!管好你的嘴,再挑撥兩軍關係,本將給你好看!”
奢崇明眼珠子1縮,乖乖坐了下去,他叛亂的時候,以數十倍的兵力優勢卻被秦良玉收拾的很慘,他很怕這個女人,比他能打,長得比他還高。甚至比他還有文化……
熊延弼有些頭疼,西軍背後是朱弘昭,這裏還有1個秦朗支持著,秦良玉一頓嗬斥,罵了奢崇明,也幫他把尾巴收拾幹淨了,她的態度也是個問題。
現在又來個直隸於軍機處的千戶王克奴,他有心殺阿敏為昔日的屬下和慘死的遼民報仇,也有些力不從心。
信王純粹就是看戲,端著茶小抿,嘴角翹著。
沈有容輕咳兩聲,4多年的軍齡不是擺設,他看向王克奴道:“小王將軍以千騎收複遼陽,老頭子佩服。如今這裏為阿敏1個不輕不重的人爭吵,再吵便會傷了和氣。小王將軍是監國殿下身邊人,這事小王將軍如何看?”
熊延弼輕歎1口氣,什麼都沒說,看向王克奴。
王克奴起身抱拳:“可有最新的地圖?”
“就在這裏,王將軍請看。”
校場旁懸掛的地圖旁,由黃台吉口述,陳繼盛正在標注靉陽地區朝鮮軍隊的活動範圍。
而阿敏4兄弟,9跪在一旁,等著西南軍指揮層的命運審判。
王克奴走過去,抬頭看著,不時問幾句,黃台吉趕緊回答,摸著下巴,王克奴道:“沈遼之地,已有宣大軍梳理,這靉陽地區不能不管。”
西南派係鬥爭,憑個人喜惡和自己所屬的派係而言,王克奴是西軍的人,因為西軍比南軍更為忠誠,對朱弘昭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