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蒲州士紳的抵觸心理,何衝毫不在乎,因為他眼中這些士紳都是插標賣首之輩。若不是蒲州士紳壟斷安邑鹽池,自有來錢的大路子這才沒怎麼攪合進晉商那檔子事情裏,否則蒲州上下早就被宣大鐵騎給洗了。
不過何衝也不急,按照朝廷此時統計的人口,還不算隱戶,大明此時人口每年消耗的鹽,以鹽引來計,最後鹽稅應該是1千3萬兩左右。而實際上才能收多少?
天啟元年魏忠賢為了幫天啟撈銀子,派心腹幹將督管兩淮鹽運,鹽稅達到前所未有的2百多萬兩,然後老魏的這個心腹隻幹了1年,9卷鋪蓋走人。
不是他收的太少,而是他收的太多,2百多萬兩銀子是前所未有的收入,曆史上自明開始至今,9數這位姓崔的鹽督收的鹽稅最多!
曆史上李3才這個老頭借東林之東風複起,接替鹽運時每年上繳多少鹽稅?不多,也91百萬兩左右……
據盧象升粗略估計,安邑鹽池每年產鹽鹽稅能有3多萬兩,現在才能收到十分之1!若不是朝廷騰不出手,準確來說是皇帝和齊王騰不出手去搞證據,做文章,否則蒲州士紳早就被何衝洗了!
至於被他1銃打死的那個知州,盧象升操筆的奏折裏當然不能說是何衝故意擊殺,而是誤殺!
誰都知道火銃是個什麼玩意兒,指東打西很正常,走火也很正常,何衝隻是開火恐嚇發泄怒氣而已,隻是那位知州不走運被流彈給崩了……
這個說辭朝廷信不信,不信也要信,因為像何衝這樣的良將沒幾個。更重要的是此時圍堵林丹汗5萬蒙古騎兵,誰敢收拾何衝?
1個萬曆41年的進士,死了9死了,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要牽連1大批前線將領不成?
蒲州知州衙門,何衝將蒙古國書交給盧象升,坐在一旁端茶輕輕吹著,悠悠道:“盧大人,聽說高傑將軍他們抄獲晉商光是金銀9高達兩千萬兩?”
“沒錯,各地晉商商會查抄,數額總共約在3千萬兩左右。算上財貨倉儲,此次總共能有近6千萬兩,算上地契、良田,具體價值難以估量。”
盧象升說著內心也是沉重,翻閱蒙古國書,問:“何將軍,這蒙古國書可信否?”
“林丹汗這人能信,他手下的各部汗、台吉是養不熟的狼崽子。咱打算從這5萬人中選出3萬騎,餘下督運糧草,兵馬多了出塞也不是好事情。另有宣大鐵騎3萬,馬少先那個混蛋也能出兵3萬騎,他是糧草自備。”
“馬少先?”盧象升放下蒙古國書,遲疑問:“這個蒙漢義匪大酋可信否?本官擔心此人崛起於塞外,重演西夏舊事,成為國朝邊塞禍源。”
吹涼茶,何衝飲1口笑道:“他這個人最有自知之明,這1點很受齊王千歲賞識。估摸著馬少先想立下天大軍功,舉東套5萬人歸附大明。說不好,此次戰事停息後,他能封個公爵,可能是封賞最高的那個。”
盧象升微微頷首,從桌案上找了找,找到1封公文起身交給何衝說道:“這是齊王千歲給本官的公函,事關何將軍,將軍自觀之。”
“千歲的?”
何衝有些疑惑接過公函,火漆蠟封鉛印都拆了,掏出信抖開細細閱讀,嚴肅的麵容展露喜色,眼眉含笑抬頭對盧象升,神色間洋溢著壓製不住的喜色:“還是大王了解末將,請盧大人轉告大王,9說大王吩咐的事情,我何衝赴湯蹈火死不旋踵!”
雙手將公函還給盧象升,何衝嘴角翹著:“勞煩大人給大王說一聲,9說咱氣量沒那麼小。隻要朝廷信任,咱這樣的邊將還愁沒軍功?讓大王隨意處置,末將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