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念及福王至孝,又因國庫匱乏。便許了福王之請,請諸卿商議諡號及葬地。餘者莫談,此乃朕之家事。”
國家缺銀子,這幫大臣絕對是不會允許加商稅和解海禁的。福王是新立的藩王,十年攢下的家底比那些老藩不差多少。
前後藩田近3萬頃,每年各種雜稅、鹽稅分成近十萬兩。這筆錢糧給朝廷,每年能收入5萬石米糧,十餘萬稅賦。按比例來說,朝廷收入能增長十5分之1!
除了幾個極端守舊的禦史支吾了幾聲,這事9這麼定下了。錢糧這種事情是主要原因,但不能拿來說話,說的還是孝行。什麼事遇到孝行,都可以變通的。
皇帝還想撥出福王在山東的4千頃肥沃良田給齊藩,結果大臣們借口齊藩有齊州稅賦,已經豐厚之極,無須再增撥。
隨後開始朝議那3道奏本,王體乾誦讀奏章,3道奏本,竟然有兩道是彈劾齊王朱弘昭的,閹黨成員禦史倪文煥彈劾十八日武英殿賜宴時,戶部侍郎李長庚結交藩王,建議削職為民。
李長庚這老頭急了,出列跪拜哀呼:“陛下,臣冤枉。”
其他官員臉色奇怪,頗有些幸災樂禍。你李長庚不結黨,你以為你海瑞在世啊?活該被閹黨當靶子打。現在看這情況,齊王在宮裏似乎和魏忠賢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接著是李邦華的奏本,是彈劾齊王在山東時插手地方縣治,廣布恩澤,寓意不明。同時指責齊王與山東布政使徐從治交情不淺,提議朝廷調徐從治於他處任職。
至於左僉都禦史曹於汴的奏折直指飛熊軍手裏的那5多萬兩銀子,要劃歸戶部國庫。同時隱晦表示齊王天賦異稟,身形如成丁,在宮中不妥當,提議令齊王9藩。
天啟皇帝一臉陰霾,這個不是東林黨,卻1心向東林黨靠攏的曹於汴十分可惡。要拿這筆數額巨大的銀子不說,還要逼著齊王9藩,要斬斷皇帝的1臂,還是拿刀的那條胳膊。
言辭十分之惡毒,皇帝不從,當心朝野議論,難保哪1天不會傳出齊王亂後宮這類令皇室顏麵大損的流言來。
葉向高、趙南星、左光鬥、楊漣等東林黨大員垂首不言,對於他們來說,當務之急要麼除掉強勢的齊王,要麼將他趕回山東去,然後慢慢拔除齊王的爪牙、羽翼。
他們1個個理直氣壯,治天下有他們9成了,這是士大夫階層1代代傳下來的理念。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藩王亂政,宦官外戚勢大,甚至是皇帝過於強勢。
手握3道奏折,天啟目光垂落在葉向高身上,這位內閣首輔挺直了腰背依舊俯首垂目。
“事關齊王,先請齊王上殿對答。”
天啟的提議沒人反對,葉向高也想見見齊王這個戰場上戰無不勝,所向克捷的少年在朝堂上的表現。
要對付1個人,必須了解他。
朱弘昭就在皇極殿側門等候,側耳聽著殿內誦讀的奏章,臉色很不好。魏忠賢小跑出來,訕訕笑著:“殿下,李長庚之事莫放在心上。這事站不住跟腳,老奴早吩咐了那個小禦史,殿下斥責一番,這人自知理虧會退下去。”
“幸苦了,本王行的端做得正,不怕這些瘋狗。”
齊王拍拍老魏肩膀,整理青底金色蟠龍袍,珠玉大帶環腰,左邊綴玉右邊掛著1柄鞘身寶石裝點的寶劍。
見他整理完不動,魏忠賢急了:“殿下,萬歲爺與朝中文武都等著呢。”
齊王微微睜眼,笑說:“朝上一幫老頭子站著,皇兄身強力壯坐著。拖個半日,皇兄無礙,這幫東西9得累跪了。本王再等等,勞煩老魏去給皇兄說一聲,9說本王聞雞起舞,1身汗臭尚在沐浴。”
老魏眼睛1亮,伸大拇指:“齊王殿下妙計,妙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