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賊軍占據地勢,遼兵弟兄隻能被動挨打,末將看著憋屈。為何侯爺不遣銃兵上前,助遼兵1臂之力?”
朱弘昭飲水發愣,自己確實有些殘忍了,緩聲道:“吃多少苦,享多大福。遼兵堅毅,但性鈍。唯有一場血戰,方能磨出遼兵銳氣。”
“末將明白了。”
鼓聲節奏不斷,遼兵5隊箱車全部進入山道,甲隊已經攻占一片山坡與賊軍對峙。為了防止這個山頭丟失,叛軍猛烈進攻,遼兵又被漸漸逼了回去。
“息鼓。”
朱弘昭一聲令下,又是1次輪回,這回叛軍學乖了,很伶俐的躲了起來。戰鬥又陷入僵持,遼兵處境窘迫。
“侯爺!末將牛奮威求見!”
牛奮威,遼兵裏麵選拔出來的副營將,劉良佐副將。
長須環眼大圓臉,他身材雄壯左肩插著一根箭矢從馬上跳下來,箭杆抖動疼得齜牙,單膝跪地哭訴道:“侯爺!非是遼兵弟兄不為侯爺效死,而是這仗沒法打了!車營弟兄折損兩成,此時還登不到山上,何時是個頭啊!”
“啊!”
這時秦朗一聲驚呼,猛地站起將望遠鏡遞給朱弘昭顫音道:“侯爺快看!賊軍縱火焚燒山道!”
“啥!”
牛奮威轉身,不由環眼怒睜。
朱弘昭細長鳳目泛著冷光:“範曉齋好狠的手段,莫非以為孤奈何不得他?”
梁山上,山上賊軍投擲燃燒的棉被,蘸著油脂的枯木,將入山道路阻塞,徹底隔斷後賊軍殺入山道,苦了箱車裏麵的遼兵,1時掙脫不出被賊軍長槍亂紮死在箱車裏,或孤力奮戰被亂刀砍死。
“侯爺!放炮,別讓弟兄們白白死了!”
牛奮威自然知道此時賊軍要關門打狗,雙膝跪地伏在地上,朱弘昭緩緩抬起手臂,深吸1口氣:“發炮!”
孫河咬牙大喝:“點火!”
“轟!”
官軍不守規矩放炮,而賊軍健兒又多處在山道圍殺箱車內的遼兵,此時火炮打來,山道內一片碎石,殘存遼兵還在箱車裏,可賊軍呢?
“好狠的心腸!”王林腦門被碎石劃破,淌著大股殷紅鮮血,止不住的淌。他被親兵扶到山頭將旗下,對著範曉齋苦笑:“這位侯爺不怕激起兵變嗎?”
山下遼兵1個個怒氣填膺,有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的,有要尋朱弘昭討說法的,不1而足。一樣的是,血性的遼兵憤怒了。
朱弘昭比王林想象的還要狠,既然守軍放出了1道殺手鐧,朱弘昭也有殺手鐧,那就按照章法套路來,看誰更狠,誰的底牌更多。
“在火炮的射程裏,還亮出將旗,這是取死的行為。範曉齋雖是能將,今天本侯9送他上西天,讓他重新做人!”
兩門神機營新鑄的火炮,李墨軒用來聽響祝酒興的大家夥,早已瞄在了範曉齋將旗所在的山丘上,它們將迎來自己戰爭史上真正的第1炮,而不是給某個自作風流的家夥聽響。
“嘭!”
一聲悶響,兩門大將軍炮發出了怒吼,朱弘昭過人的目力隱約能捕捉到飛速離去的炮彈軌跡。
“嘭!嘭!”
兩枚開花彈很給麵子的都炸了,1枚打偏了,1枚正好落在範曉齋將旗旁猛烈炸開。
這1戰朱弘昭就是來欺負人的,預期就是打出遼兵的血性,而不是讓他們去送死。既然範曉齋不按他預定的套路打牌,那也別怪朱弘昭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