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玩伴1人,乃高山衛中千戶所人氏,世襲小旗武永昌。其兄武永盛於中軍效力,陣斬7級重傷不治,臨亡抓臣手以家中父母無人贍養為由,求臣善待其弟。臣以武永昌守中軍大旗,立於臣身後。”
“陣勢破,莫日根率精騎突入壁壘。韃子軍中健兒當先,箭中臣身,臣以火銃斃之。當時緊迫,武永昌善銃術,臨亂箭而不動如山,1銃擊傷莫日根,臣家將李成棟率4餘敢死士以肉軀橫堵敵騎鐵蹄。莫日根傷,成棟乘其亂,與敢死士諸人突入其馬下,刀斬莫日根首級,韃騎大潰。”
“是時,前軍何衝將軍擔憂中軍安危,早早回援後撤於東渠南部堵住韃騎潰逃之路。郭諒將軍於北堵截,南北合圍,韃騎潰逃餘生者不足5。”
“此役1日戰兩陣,共陣斬韃子3千1百53級,俘獲1千6百27口,無傷員。中軍陣亡過半,總共戰死健兒1千7百2餘人,失蹤7餘人。傷1千2百餘人。”
天啟雙拳緊握,突然見皇後不念了,回頭1看,張嫣紅腫著眼睛,將後麵的遞給他道:“小將軍記載詳實,軍中健兒前赴後繼躍然於紙上,臣妾讀不了。”
天啟結果1看,後麵是每個百戶隊的戰績,他1個1個接著看,當看到有的百戶隊最後竟然死的9剩1個小旗和十八個傷兵,他不忍再看,緩緩閉上眼睛道:“各處軍報,皆雲敵潰,何等潰法不雲。或雲所部死戰,何等死戰,亦不雲。又說敵強難抵,不說敵如何強,比不得啊比不得。”
“若有十個朱以溯父子這般,為國事傾家財出兵,為練兵妻妾不顧,為戰局舍生忘死。這遼鎮韃子,又能何以猖獗至如此地步?”
天啟拿著奏折,沉甸甸。看向一旁擦淚的魏忠賢,問:“老魏,說說,這奏折不去兵部,怎麼到了你這老奴手裏?”
“回稟萬歲爺,兵部今日休沐,說是做不得主。那送報之人原是禦馬監淨軍,擔憂有其他軍將貪墨東路兒郎戰功,不得已才來尋老奴。”
“鐵錚錚的軍功在哪裏,他人如何搶得?”
魏忠賢被嚇得跪下,抹1把眼淚道:“陛下有所不知,朱參將受傷不能署理軍務,其子統軍不合規矩。此時東路上下無主,必然為各路參將、分守副總所欺淩。”
“哦,老魏你何事這般熱心起來了?你與東路上下毫無關係,何必為他們冒這個風險?”
“回稟萬歲爺,大同鎮守中官劉時敏會講故事,老奴愛聽他故事。萬曆爺讓劉時敏做朱弘昭師傅,劉時敏擔憂他學生戰功,這才給老奴寫信相求。老奴不識字,他就給了這個……”
魏忠賢可憐巴巴,戀戀不舍將1張銀票掏出來,遞給天啟。
“2百兩?算了,9當朕高興賞給你的。去,擂鼓召集朝臣,朕要給東路健兒勇將定功封賞。”
喜笑顏開拿走銀票,魏忠賢屁顛屁顛走了。
“這老奴……忒沒出息。”天啟皇帝揮退宮女宦官,望著梁柱發呆片刻歎道:“朱弘昭才十3歲,就能看輕生死為國效力,立下如此大功。朕的那些個總兵……真該自盡以謝天下!”
“陛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不好。”
“哼,傳出去,朕會不會像武宗皇帝一樣落水身故?”天啟一句話,駭的張嫣花容失色,慘白慘白。
“皇後,咱家裏的這個族弟如何?”天啟輕拍張燕肩背,隨後雙手負在背後:“朕要封他父子俱為伯,既然會練兵,那就都掛職5軍都督府,整頓天下衛所。這次4個衛所,就能湊出萬騎出塞,若有4個衛所,十萬騎出塞,誰敢擋我大明鐵騎?”
“孫傳庭也不錯,就是心性有些問題,但屯田還是不錯的,前天楊肇基還讚不絕口。唔……劉時敏務實,可以監軍。”
“皇後,你說什麼封號比較威風?”
對於打仗陣亡的人,天啟是不會去在意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隻要死的其所,那就值了。朱弘昭奏折後麵詳細的統計,更讓他相信這份軍功是真實的。
因為越詳細,追查起來越容易。若作假,那麼處處是紕漏。也因為這個道理,曆來軍功都寫的很籠統,越模糊越好。
“朱參將這1戰橫掃韃虜,鎮虜衛又在其治下,臣妾覺得鎮虜伯9不錯。而小將軍奮勇克敵,不妨叫做奮武。”
皇後壓著心裏的恐懼,擠出笑意說著。見天啟打心底裏高興的樣子,她也受到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