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多歲的張英不語,他也是朱以溯提拔起來的,仰望夜空,語氣幽幽:“李可將軍、丁成虎將軍今日為國捐軀,婁勁功畏敵不前為部眾所斬,東路上下軍將此時皆與朱家父子家將無異。”
渠家禎詫異:“老李陣亡了?”
“將軍難免陣前亡,倒是劉高旭將軍折衝5陣立下大功,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張英說著,壓低聲音道:“上下1心固然利於大軍作戰,可渠公,此乃軍中大忌!我也知此時朱公傷重,我等謀奪軍權有失恩義名節……”
左右看1眼,張英繼續說:“更知道這軍權奪不來,但還是要奪。我等必須要讓朝廷知道,東路並非上下1心。隻有這樣,朱公才能接掌總兵高位,順利重整衛所軍製,為我大同鎮,為朝廷創建強軍勁旅。”
渠家禎1歎,苦笑道:“希望朱公能知你我心意。某也為宗室能出朱公父子這般果毅英勇之輩的慶幸,對朱公子也無惡意,形勢所迫,這事我應了。”
“如此大善,這得罪人的差事9由張某為前驅。”
新立的中軍大帳,朱弘昭喝著肉湯,正在謄抄軍功,趙期在一旁搗鼓炭火,大帳內武永昌和李成棟跪在地上,都垂著腦袋。
停下筆,朱弘昭道:“軍功賞罰要在公明2字,你們倒好,1個槍斃賊酋莫日根不報,1個更昧著良心貪圖軍功不報!你們都是我的人,這事不為人知也9罷了。若讓他人揪出來,將置我於何地?他日,我還如何統軍?如何讓上下軍將軍兵心服?”
武永昌看1眼李成棟,見他麵生愧色,故而昂首道:“公子憐惜小的性命,已將家兄軍功計於小的名下,又升賞小人。殺韃子本9為家兄報仇,小的不是為了軍功。再說,小的那1銃也未能當場擊斃韃酋,還是李大哥勇悍,直突入其腹心,陣斬酋首。”
“嗬嗬,你倒是振振有詞!既然你都這樣想,我還能說什麼?行了,你退下吧,新軍內孫河重傷,你接替他哨官之職。這軍功少不了你的,回去也好好想想,下次莫再犯了。”
武永昌心服口服,真說對擊斃韃酋這軍功不動心,那也是假的。他是朱弘昭家奴,而李成棟是朱弘昭心腹,他又念朱弘昭保他性命,還升賞了官職,這才不爭的。可軍功又飛回來了,他哪會再拒絕。
重重頓首,武永昌離開大帳。
“你也起來吧,我知道你戰後要迎娶趙姑娘,心中渴望軍功。可全軍上下哪個不渴望軍功?你於亂軍之中陣斬賊酋首級,所有人都眼巴巴望著,別以為都不知道虛實。隻是念著我父子恩情才故作不知而已,但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昧下這軍功!”
李成棟不答話,隻是垂著腦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你突陣有功做不得假,先升任百戶,戰後保你1個6品所鎮撫。回去也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我準許你今夜與武永昌飲酒,他兄長戰歿,心裏也不好受,去陪陪他也好。”
見李成棟偷偷抬頭,眼眉帶笑,朱弘昭眉頭1挑:“滾吧。”
“唉,小的這9去了,謝公子。”
帳內清靜了,朱弘昭揉揉眉心,問:“我父現今如何?”
“老爺隻是略有高燒,李老爺說不礙事,明日燒退了9無礙。老爺特意囑咐了,讓公子以軍事國事為重,莫去叨擾。”
朱以溯身體不好,比不得軍漢健壯,隻是發燒,朱弘昭也放心不下。囑咐趙期好好照看時,帳外李遂陰著臉入帳拜道:“公子,右軍渠將軍入營,率諸將要見老爺。”
“荒唐!我父高燒不退,正需靜養,豈能見人見風?告訴他們,現在是我署理軍務,有事可來中軍大帳商議。”